眯着眼睛，顾栀泠抓抓头发，抬眼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随即，清醒了一半。

昨晚跟沈深庭聊得太晚了，后来谈到大学的事，她已经困过劲了。

顾栀泠站在窗边，打了个哈欠，“昨天睡得太晚了。”

新年第一天，庭院里换了一批新绿植，开春后能开一波艳丽的花，这才刚开始搬。

“你怎么也没喊我？”

顾彦先“哦”了一声，“你男朋友早晨说让你多睡会。”

听她哥说，沈深庭很早就走了，度假村那边突然有点事，他得处理。

男朋友三个字一出，思绪涌回，顾栀泠这才完全清醒。

这次，她是真有男朋友了……

折回床边拿手机，屏幕解锁后，窗口跳出几条微信消息，时间显示是七点钟。

沈深庭压根没睡几个小时。

【沈深庭】：临时有点事，得回度假村一趟。

【沈深庭】：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她的目光定格在手机屏幕上，嘴角没忍住扬了扬，敲字回他。

【顾栀泠】：要。

这应该算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

那边人似乎是正巧有时间，回得挺快。

【沈深庭】：晚上我去接你。

顾栀泠往床边坐，刚回了个好字，楼下，她哥又出声喊：“顾栀泠。”

“马上起了。”息屏手机，以为是顾彦单纯催她。

“那你快点，洛凝来了。”

她怎么把这事望了……

每年元旦，洛凝一家都得过来看看，算是习惯了。

简单洗漱，她换掉身上的睡衣，顾栀泠跑着下楼，穿过庭院时，顾彦还在那边看着师傅摆绿植。

“厨房有吃的，饿了先去垫点，一会吃午饭了。”

顾栀泠经过他，摆摆手道：“知道了。”

她直接去了客厅，二老在陪着客人说话，洛凝站在沙发旁边，似乎听见了脚步声，往顾栀泠这个方向看了眼，朝她使眼色。

当事人站定，先礼貌跟长辈打招呼：“叔叔，阿姨，新年快乐。”

“看看阿栀这孩子，就是懂事。”洛家二老对她一直赞不绝口。

旁边，洛凝咳了一声。

顾妈笑笑，“行，你们年轻人聊去吧。”

她是被洛凝拉走的。

边往会客厅外面走，她边开口：“你没过来那会，这边都聊嗨了。”

“正常，每年不都这样。”顾栀泠无所谓耸耸肩，没当回事。

“今年真不一样，说的都是你男朋友。”

顾栀泠：“……”

以前根本也聊不到这个话题。

两个人去了一楼书房找位置坐，顾栀泠问她要不要喝茶。

洛凝摇头：“不了，我一会还得午睡，怕失眠。”

她今晚得赶飞机，说是有个演奏会。

“不是，你们俩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洛凝又把话题重新拾起来，她是真好奇，“我看二老这架势，你们不假结婚一下真挺难收场。”

他们对沈深庭别说多满意。

“其实我们俩……”迟疑两秒，顾栀泠在思索这话该怎么说，“真谈了。”

“啊？”洛凝下意识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接受了这个设定，“什么时候的事，不是啊。昨天晚上你还在跟我狡辩。”

顾栀泠也没打算瞒着，“就跟你说完之后，我们俩说开了。”

其实，洛凝对他们在一起这事不意外，感觉只是早晚的问题。

“就说他肯定对你有意思，沈深庭看着就不是个无聊的人，估计当初答应你那会就是因为有点喜欢。”洛凝作为旁观者，始终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

“我本来也以为他是回国之后遇到我，后来慢慢接触才有感情的，但其实不是。”

“不是？”

顾栀泠点头，“嗯，是大学那会。”

这次，洛凝是真的有点意外了。

“他……”洛凝就拖着这个长音，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两个人大学那会的交际。

“你大学那会不是在练琴，就是跟着我和陆晚意出去玩，也没记得你跟他挺熟啊。”洛凝想了半天，总结五个字，“你瞒着我们？”

顾栀泠话里有点笑意：“我当时确实不认识他，可能我实在太漂亮了，就有让人念念不忘的资本。”

但那会，音乐学院的漂亮姑娘不少。

其实她很清楚，昨晚沈深庭的话里一笔描过的，往往没那么简单。

他应该见过挺多漂亮的，不单是在大学，在纽约，又或是洛杉矶，一定美得各有千秋。

顾栀泠并不是一个自卑的人，同样的，她也正视所有女孩子的好。

所以，昨夜她告诉沈深庭，很认真的，“现在想想，可能我这些年心里是有预感的，见过那么多人，总觉得哪里都不好。”

“但就觉得你很好。”

插曲

洛凝一家吃过午饭就回去了, 她得赶紧补觉。

顾栀泠送人到门口，洛家二老催她进屋，说是外面太冷了。

这天能把人冻透。

裹紧厚外套, 顾栀泠拎着钥匙回屋。

客厅电视机还没关, 二老坐在沙发上，聊洛凝的事。

顾妈感叹：“你看看现在洛凝这孩子也这么大了，当时跟阿栀上学那会还有点小姑娘的稚气，这几年也越来越漂亮了。”

“谁说不是，感觉她们大学那就是昨天的事。”

刚回来在玄关换鞋的人摇头，估计再聊, 也就是谈恋爱结婚那点事。

自从顾家的企业都交给顾让打理后, 二老真是撒手不管了，天天闲得没事做。

现在，给顾栀泠找男朋友的事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