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岁经年终相逢(8)

姜桐被岁熙板着脸的样子搞的有些无措，他两只手捏在一起支支吾吾的说：“桐……桐桐一个人来的，爸妈在家。”

“你跟他们说了吗？”

“说了……”

姜桐的眼神不断躲闪，岁熙一看就知道他在说谎。知道姜桐想哥哥心切，岁熙没法真狠下心骂他，只得无奈叹了口气。

“哥哥，你生气了吗？桐桐下次不会这样了，桐桐保证……”

岁熙蹲下身，眼睛与姜桐的眼睛齐平，伸手摸了摸姜桐的脑袋道：“你下次想哥哥了就跟哥哥说，哥哥去找你。你这样我妈……你妈和叔叔会担心。”

“真的吗！”大概是听到了“哥哥去找你”，姜桐眼睛亮了起来，随即皱起眉，犹豫着伸出了小手指，“拉勾！哥哥要是骗人就变小狗！”

“好。”

外面太阳高高挂着，路过的行人即使看到了一个大人蹲在一个小孩面前，也因着反光的原因看不大清在做什么，只知道，那大人光是看一眼都能感受到那股亲和的气息。

……

岁熙不知道从哪找出把小板凳，姜桐也不吵闹，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用小手扣弄着岁熙牛仔裤上的洞。

往日里只有两个人的小店，这时候倒也多了个可以打发时间的对象。

姜桐头发留得微长，不知道是姜桐喜欢这样还是忘了剪了。晓姐没有自己的孩子，因此对这种小孩子喜欢的很，颇有闲心的在姜桐头上编着小小的麻花辫。

“晓姐，你这编了跟没编似的，根本看不出啊。”

“去去去，你懂什么！”

岁熙慵懒的抓了抓脑后的辫子给晓姐看，“我怎么不懂？”

“就你这天天要么散发要么马尾，能懂才怪。”晓姐给一天天不修边幅的岁熙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想的，把头发留这么长却不见他在头发上花心思。

“好了！”姜桐的头发说到底还是短了些，晓姐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侧面编了个很小很小的麻花。

姜桐有些新奇的捏了捏自己的“小麻花”，似乎除了晓姐没人会和他这么玩。

晓姐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开口道：“小岁啊，你看你弟弟这头发，要不姐也给你编一个？”

岁熙“啊”了一下，心里默默嘀咕着：晓姐老突然搞这种有的没的。

正想着，腿突然被推了一下，他低头看到姜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你看看，桐桐也想看你编。”

“你们……不是，我一会儿还要出门的啊！”我不要面子的吗！

“你就这么信不过我的手艺？”晓姐从收银台抽屉里拿出个梳子，走到岁熙身后。

“诶！”岁熙软趴趴的反抗没起到任何作用，原本的马尾一下子就被拆下。

晓姐即将要上手编的时候，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三人一齐看向走进门的人。

“老板，买花！有没有那种适合送给对象……”

来人进门后一边说一边环顾四周，渐渐声音落了下去。

“岁老师？”

听着熟悉的声音，岁熙知道是昨天遇到的那少年，只是想了半天没想起他的名字，略微心虚的说：“你……年年有余？”

说实话，这也不能怪岁熙，就认识了一天还不到，名字也只说了一遍，能记住个微信名已经是烧高香了。

晓姐默默放下握着岁熙头发的手，她看到门口那小伙子嘴角抽了抽。

“是季年桁。”季年桁纠正着。

岁熙摆了摆手：“都一样。对了，你刚刚说要给对象买花？”

季年桁摸了摸鼻子，心里道他哪来的对象啊！

只是乱说的，谁知道……

唉，最学校里跟朋友聊天嘴上都没个把门的，也是遭到报应了。

他不买了还不行吗？

“嗯？”许是没得到回应，岁熙又重复了一遍，“你要给对象买什么花？”

“你听错了，我是要买花，没说给对象买。”

“得！小伙子脸皮薄！小岁啊，给人包一束玫瑰啊！”晓姐非常懂季年桁这种别扭的心理，买花嘛！这样的人多了，小心思都差不多！

季年桁感觉自己耳朵烫的都要烧起来了，只希望快快跳过这个话题。

谁知道那个坐在板凳上的小孩还脆生生的补刀：“咦？大哥哥，你耳朵怎么红了？”

季年桁：……？

为什么这还有个小的？

“热……热的！”

“咳！”季年桁顺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看到岁熙左手捂着嘴，把脸扭到另一边，只有弯起的眼睛可以证明刚才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大概是憋笑别的太辛苦了。

这不，都咳嗽了。

“桐桐啊，怎么会是热的呢？姨姨跟你说啊，这就是害羞了……”

晓姐凑到姜桐耳边，自以为小声的说。

一时间，岁熙和季年桁都看向她。

前者纯粹是看好戏，后者……有点生无可恋。

季年桁：？

他害羞？怎么可能！

真不是害羞！纯属热的啊喂！

“那什么，我去包玫瑰。”大抵是再忍不下去了，岁熙主动从椅子上起来，跑去包玫瑰。

人妻似的

“给，您的红玫瑰。”

岁熙微笑着把玫瑰递给季年桁。

季年桁满脸不情愿的收下，满脸不情愿的付钱，满脸不情愿的直勾勾看着岁熙。

“你……”岁熙看着季年桁有些幽怨的样子，估摸着是半大的少年心事被戳穿了不太好意思。

一时间，他语气都软了一点，眨了眨眼道：“慢走？”

季年桁又盯着他看了会儿，现在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满身的幽怨，于是他就这么……没出息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