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载曜(又名:衣锦还乡后)(50)
萧有理一掀眼皮:“那能要得过来吗?那边可是指望着他发财呢。”
“先不说这个,”罗奶奶说,“你说完,咱爹说闭眼这个事儿了没有?”
萧有理的声音低了些:“爹那天是没提闭眼的事。”
“那他说啥了?”萧启明压着火气。
“成功!叫你孩儿们都看看你这个事干得成不成功!”罗奶奶又把名字还了回去。
萧成功不情不愿地开口:“他说想开了,说他自己一直完不成的事不能都压到重孙子身上,爹说他一直都喜欢念恩,要是谨晨真改不过来,他就当多了一个重孙子,他一直盼着谨晨完成的事也算完成了。”
苏静叹了口气:“我就说怎么突然又变了,那天谨晨出门后他就后悔了,后来他看见南南端着个碗吃饭就跟我俩说了,他说看人家的孩儿,就知道傻吃愣喝乐呵呵,不也挺好的吗?干啥非得把孩儿逼成这样啊,他闭眼前我俩刚才不在,没想到……”
屋内一片沉寂。
萧启明沉默良久,终于松了口,对还跪在地上的两个小辈说:“你俩要真想在一起,那就走得远一点,这样在村子里也不会怕别人说三道四了。”
“如果是这样的情况离开,晨晨哥肯定放不下你们,”沐曦抬头,“要不然,都跟我去A市过年吧,我回酒店就订机票。”
“那我们这一家子不是占你便宜吗?”萧启明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晕车,出不了远门,”谨晨奶奶说,“你俩去转转吧。”
“还真过上啦?不怕人家说啊!”萧成功喊。
罗奶奶叹了口气:“你看孩子这些年都咋过的?儿孙自有儿孙福,过好眼下吧,谁家锅底上没有灰啊,天天说人家的破事,这几天我注意看了,沐曦回来这两天,谁也没说他啥不是。”
“那是你没听见……”
“没听见你就当没有,”罗奶奶打断了老伴的话,“你非跟人家较这个真!你这一脸褶子还非逼人家说你是个赛潘安?”
“起来啦,大半夜了,先休息好再说吧,”苏静过来拉起两个孩子,“我再拿出来两床被子,谨晨睡堂屋沙发上。”
牙没有白刷
谨晨的房间有两道门,一道双开的大门通往院子,一道小门连接着堂屋。
依照长辈们的意思,谨晨暂时睡在了堂屋的沙发上,沐曦则被安排睡在了谨晨原本的房间。
沙发距离小门本就不远,现在又被谨晨挪了得更近了些。
沐曦也早就悄没声地把床挪到了小门的后面。
夜深人静,沐曦躺在床上,把门开了一条缝,压低了声音问:“晨晨,能听清吗?”
“曦曦,”谨晨的声音穿过门缝传了过来,“听得清。”
谨晨父母的房间就在堂屋的另一侧,俩人就这样隔着一道门小声地说着话。
虽仍是没能放肆地牵手,内心却都是安宁而又满足的。
沐曦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才又接着说:“咱妈真好,咱奶奶也好,你爸也不错。”
“是啊,”谨晨说,“咱妈对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我高兴就好。”
“咱妈能看得到你,不只是心里有你,”沐曦又笑着补充,“她能看见别人。”
“嗯,”谨晨说,“我懂你的意思。”
“晨晨,”沐曦叹了口气,“我刚才说的是真的,如果哪天你不喜欢我了,或者受不了外界的压力了,你……不用怕会伤害我。”
过了一会儿,谨晨的声音幽幽地传来:“曦曦,我也把同样的话送给你——不过让我不喜欢你,很难。”
“彼此。”沐曦想说“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可又怕吓着谨晨,干脆把这句话咽了回去,只是“嘿嘿嘿嘿”地笑着,心软得一塌糊涂。
谨晨也跟着笑,笑累了,谨晨停了一会儿,又接着笑:“曦曦,今天早早把牙刷好了,没派上用场。”
沐曦也吃吃地笑着:“又不是要咬人……”
……
说话声越来越轻,直到被均匀的呼吸声代替。
沐曦这一觉睡得尤为香甜。
醒来时,那份香甜的气息化为实质,萦绕在鼻侧。
他睁开眼,把床拉回到原位,又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一个秀色可餐的谨晨恰巧路过,手里端着两碗香喷喷、热腾腾的小米稀饭。
他扭头,笑着看了过来:“曦曦,饿了吧?”
“是有点饿了,晨晨起得真早,”沐曦拿出手机一看,惊了,“啊……都九点多了啊?我昨晚把闹铃关了,今天起得太晚了。”
“睡得香是好事,咱妈就爱看我睡懒觉。”
客厅的桌子上已经摆放了两道小菜和一小筐馒头,谨晨把小米粥放在旁边,又走回来,继续笑着:“我刷过牙了。”
“我还没刷,”沐曦“嘿嘿嘿嘿”地笑了起来,“牙刷放车里了,应该随身带着。”
“谁会随身带个牙刷啊,”谨晨笑累了,拍了拍脸,从大衣兜里拿出来一副还没有拆封的牙刷,“刚去给你买了新的,还有新毛巾,哥带你去洗漱。”
沐曦接过牙刷,跟着谨晨穿过院子,走进洗漱间。
这一路上被谨晨护送着,谁也没遇见。
谨晨发出一声喟叹,把手搭到了沐曦肩上。
“不怕?”沐曦看向院门,大门是关着的。
“不怕,以后都不怕了,”谨晨接着说,“爷爷奶奶出去打牌了,爸妈出去买东西了,曦曦,厨房还有一盘炖鸡在保温着,我去拿出来。”
沐曦拿着牙刷,又笑了起来。
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喜欢笑,脸早酸了,可就是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