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桃桃(46)
随后那位嬷嬷带着她去了未央宫的库房,从里头掏出个木匣子递给她,神神秘秘说,“交给你们主子,老奴保证你家主子将陛下伺候得服服帖帖。”
阿茶思及此,忙将胸口藏着的木匣子拿出来,递给李桃之,“公主,这个您等会儿看看。”
李桃之垂眸,“这什么?”
阿茶红着脸,摇头,往外跑去,“奴婢不知,公主您自个儿看。”
室内,一阵静谧,只余满室梨香。
李桃之眨眨眼,带着好奇,白嫩的长指打开木匣子,看了一眼,她慌乱中,将那册子扔到地上。
重归平静后,她又捡起,藏到枕头下。
片刻后。
李桃之坐在床榻上,苍白着脸,手指蜷缩,心砰砰砰跳动。
那样,真的不会疼死吗?
想想都觉得可怕。
能不能不侍寝啊!
虽说在梦中梦过无数次鱼水之欢,但也都是些朦朦胧胧,尺度可没这么大啊!
太吓人了吧?
暧昧
李桃之坐在床榻边等了半天, 也不见个人影。
她瞧了眼窗外,风声簌簌,大抵是要下雨了, 雕窗被吹得吱吱作响。
她狂跳的心, 在此刻稍停了些。
又过了会儿,雨淅沥沥下了起来,雨水噼里啪啦敲打雕窗,窗边摆着的烛火,被吹得摇曳不已。
李桃之坐在床榻边, 紧揪着白裙,到底是个才及笄的姑娘, 心底有些害怕, 她瞧了眼那晃动的烛火, 唤了声阿茶。
阿茶忙敲敲门, 随后细声细语道,“公主, 亥时了,要灭灯吗?”
李桃之绷紧的身子松懈下来, 她起身, 走至门口打开门, 白净明媚的脸在烛火下,显得尤为清丽。
“进来吧, 皇兄今日估摸不会来了。”
她转身, 任由阿茶灭了灯,又在屋内点了安神香。
李桃之神色恍惚, 她望了眼漆黑的宫外,叹了口气, 脱了鞋上了榻。
雨下了一夜,宋沅庭始终未出现。
翌日清早,阿茶端着铜盆走了进来,抬眸,与李桃之惺忪的睡眼对上,美人坐在床榻上,微颤着眼睫,眼底有些乌青,看上去有些憔悴。
她赤着脚,踩在绒毯上,一双玉足白嫩纤细,如羊脂般温润,足腕上戴了一串珍珠玉石脚链,更显脚玲珑精致。
她抬手,揉了揉眼,长袖往上翻起,露出纤细手腕,手腕上空无一物。
“公主,您昨夜未睡好吗?”阿茶将铜盆置在面盆架上,转身又替她拿来一件外衣披上。
李桃之点点头,揉了揉眼,“谁知皇兄夜里会不会来,我足足等了他一夜。”
话落,她捂着嘴,猛地打了个哈欠,眼角瞬间溢出泪花,澄澈的眼眸好像染了层轻纱,雾蒙蒙的。
长指拢了拢外衣,赤足走上绒毯,走动间,长裙摇曳间,玉足乍现,足趾莹润泛红,像染了胭脂,说不出的魅惑。
阿茶看的红了脸,忙挪开视线,伺候李桃之洗漱。
洗漱完,李桃之坐在梨花木桌上用膳,甫从天牢出来,她胃口不佳,看着一桌糕点,实在吃不下去,吃喝了点粥,便搁下碗。
拿起帕巾擦了擦嘴,阿茶又忙递来茶水给她漱口。
浅啜一口,李桃之搁下茶盏,看向阿茶,轻声道,“你这从进来就欲言又止的,说吧,别憋着。”
阿茶看着面前的公主,因着昏迷几日,脸色泛白,一股子病态,但她捏着帕巾的纸巾尤为粉嫩,晶莹剔透,好似珍珠莲。
看了会儿,她回过神来,敛下长睫,“公主,陛下昨夜在御书房待了一宿。”
李桃之挑眉,扫了她一眼,眼里带着迷茫,“所以呢?”
阿茶躬身在她耳边,细声道,“公主,后宫空缺,陛下都不用翻牌子,直接就能来未央宫。”
“你......”李桃之红了脸,瞪着她,一双眼泛起水雾,“你这丫头,休得胡言。”
阿茶微微一笑,她走至李桃之身后,给她按着肩,又絮絮叨叨道,“奴婢还听说,当今太后,都没这福气住未央宫呢!”
“啊?”李桃之看向阿茶,眼里的迷茫深了深,她揪着身上的长裙,紧了紧,“太后都没住过未央宫?”
阿茶点头,“是,您说奇怪不?先帝登基前,她便怀有身孕,后来生下陛下,她便直接住进了乾宁宫。”
默了片刻,她又说,“自古以来,哪位皇后不住未央宫呢?”
这话在李桃之心里深了根,她垂眸,看着木桌上的茶盏,愣了神,是啊,皇兄竟让她住未央宫,所谓何意呢?
心中藏着事,李桃之如坐针毡,她起身,打开门,看向门口的桃树,眨了眨眼,“这里的桃树,竟比雾昔宫还多。”
阿茶端着碗筷,来到门口,看着门口几棵硕大的桃树,微微颔首,“是呢,而且旁边还种植着梨花,不知道的,还以为特意为公主种的。”
李桃之红了红脸,睨了阿茶一眼,“你又胡言。”
阿茶笑着没说话,她知晓,公主这是害羞了。
*
酉时。
夕阳西下,御书房那边派人来传,陛下晚上要来用膳。
未央宫得到消息,从上到下,都沉浸在慌乱中。
都是些新调来的宫女,尚未见过陛下尊容,皆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惹得陛下不悦。
就连阿茶,也是忙着给李桃之梳妆打扮,连挑个衣裙都是慎之又慎。
最后,长发未盘,只在头顶绾了个发髻,用玉簪固定。
身上挑了件桃粉苏绣长裙,衣衫里里外外三层,长裙下摆绣着桃花,随着李桃之的走动间摇曳着,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