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长姐替嫁以后(196)

林未浅看他们的反应，知道自己这是赌对了。

十几年前的旧事被人提起已经是个意外，她一口道出于月姣下毒害人的事实更是打了他们一个猝不及防，压根没工夫去确认她手里是否真的有所谓证据。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林未浅看着退去的人群，这才回头重新看向林氏夫妇，说：“看来你们还知道要脸面。”

“你到底想做什么，”林柯程顾不上受伤的胳膊，一脸阴沉地看向林未浅，“不管你有什么证据，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想要以此拿捏住我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你若当真不怕我拿捏你们，又为何将那些人喊走，直接命人把我撵出去才是你林尚书的行事风格，不是吗？”

林未浅知道自己眼下绝不能虚，必须一鼓作气地逼着他们露出自己的底线。

林柯程听着这话，一张脸很是难看，而一旁的于月姣作为当年直接下毒害人者，此刻更是慌张不安。

“你到底想做什么，玉娘的死那是她咎由自取，和我们无关！”

林未浅目光淡淡地望着她：“咎由自取吗，她是你的贴身丫鬟，她受到伤害之后向你求助，你可曾帮过她？”

于月姣没有说话，嘴唇却微微打颤。

“你没有，”林未浅继续说着，“你不怪那个对她施加伤害的人，反而怨恨她，对她产生杀意，这叫咎由自取吗，那我是不是可以说你被自己的枕边人背叛也是咎由自取。”

“你胡说！”

“背叛”二字就像是于月姣的一个心魔，听到这两个字，她眼中的不安瞬间荡然无存。

她死死地盯着林未浅，像是将她当做了当年的玉娘，愤恨道：“是她背主在前，仗着有几分姿色便勾引男人，她没能活下去是因为她自己都羞于见人，是她自找的！”

林未浅听着这话只觉可笑，她转眼看向林柯程，问道：“林大人，你夫人说当初是我娘勾引的你，那想来你心里一定是极为不愿的吧，你不如说说我娘一个弱女子是如何勾引的你，是如何逼迫你？”

林柯程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最后没忍住骂道：“你一个女子，一口一个勾引成何体统！”

“勾引可是于夫人说的，”林未浅神色冰冷，“同为女子，她说得，我说不得，还是说……林大人你心虚了？”

被勾引不过就是林柯程求得于月姣原谅的借口，也是他们想要粉饰太平的说辞。

把罪责推到一个无权无势的人身上，他们倒是清清白白，高高在上。

林柯程和于月姣其实都明白这一点，也都清楚真相到底是什么，过去这么些年相安无事地过着，如今被林未浅这么直白地拆穿，两个人脸色都十分难看。

“林未浅，你扯这些陈年旧事到底想做什么，你当真以为我们怕你手里那所谓的证据？！”

林柯程混迹官场多年，方才只是一时惊吓，此刻回过神来，察觉到不对。

第 100 章

于月姣听到这话, 登时清醒过来，当年的事过去这么久，府里的老人都不知换了几批, 就算遗漏了什么证据，也不可能会是什么铁证。

她看向林未浅, 逐渐冷静下来, 隐隐带着威胁道：“你不管什么证据，也得先有命离开这里。”

林未浅看出她的意图, 神色平静道：“于夫人以为只要我走不出林家, 你们的罪行就不会被揭穿吗, 我既然敢过来, 自然是留了后手。”

于月姣还想再说什么, 林柯程拦住她, 转头目光沉沉地看着林未浅：“不必废话了，你直接说你想要什么，钱？”

林未浅猜到他会这么说，扯了扯嘴角，好奇般问道：“林大人能给多少？”

听到这话, 林柯程和于月姣几乎同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你觉得你娘一条命能换多少钱？”

林未浅听出林柯程语气里的鄙夷, 眼皮微抬, 伸出左手指向于月姣, 启唇道：“她……”

林柯程看着她的动作，目露不解：“你做什么？”

林未浅神色冷淡, 没有解释，左手稍稍一移, 又指向了他：“或者你，其中的一条命。”

话音落下, 林柯程脸色一变：“你这什么意思吗？！”

“很难理解吗？”林未浅放下手，视线轻扫着二人，“你或是她，随便一人来还我娘的命，我只要这个。”

一个“还”字让于月姣忍不住往后一退，她摇着头像是听了个什么笑话一般：“荒谬，你简直妄想！”

林未浅没有看她，而是盯着林柯程：“林大人也觉得我是在妄想对吗，因为你们从未想过杀人偿命，自以为在这深宅大院中能掩盖一切，不过是死了一个侧室，自然无人在意。”

“可我今日便告诉你们，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或是她……随便一个人，以命来偿还！”

林柯程气得快要捂不住胳膊处的伤口，厉声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还想要你老子的命？！”

林未浅想，这堂堂礼部尚书气急败坏的面孔怕是整个大衍都没有多少人能瞧见，她今日倒是瞧了个足够。

她轻勾着唇，说：“林大人自然不会将我这样的无名小卒放在眼里，但您别忘了，我可是清楚林家最大秘密的人。”

林柯程冷笑：“你以为自己吓得住谁，便是那门房都比你了解林家。”

“是吗？”林未浅淡淡说着，“那想来他也知晓林家将庶女嫁入鄞王府的事了？”

林柯程一怔，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林大人恐怕不知，其实早在林亦洛去鄞州那段时间，圣上就已经清楚你欺君罔上，以庶女替嫁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