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口是心非(115)
他俯在她的颈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低哑:“回来就好。”
“嗯。”
晋明琢有点贪恋这个怀抱,心事全然放下地与阿宜相拥,却没想到她的阿宜比她还要贪恋,抱上了就没有松开的意思。
她试着挣了挣,而后裴朗宜抱的更紧了。
像是皮肤饥渴般的,整个人的重量都有些压下来,叫她有点喘不过气。
......
晋明琢没法子,突然开口道:“你趁我昏迷打我。”
......
裴朗宜身子一顿,松开了她,转而握住了她的肩,表情有些难以言喻:“我是......”
这要怎么说......
我怕你死了这话要怎么说?
先不说齐王殿下在王妃面前还是要面子的,单这句话问出口,晋明琢怕是在嘲笑他之前,会先不乐意。
偏偏晋明琢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一丝不茍地等着他的回答,难糊弄得很。
裴朗宜换了个说法,“我是担心你。”
“然后伺机报复,打了我一拳。”
晋明琢接话,眼神里是明晃晃的找茬。
“我......”
裴朗宜气笑了,作势要去弹她的额头,“你就仗着我纵你,作个没完。”
只见晋明琢原本还带着些狡黠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湿漉漉的,她委屈巴巴地蹙起眉,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可是,真的好疼啊,阿宜。”
裴朗宜看着这眼神,一下子心都要化了。
他神色也松下来,拿手去给她敷着颧骨处,低声认错:“是夫君的错,夫君不小心,撞疼我们明琢了。”
晋明琢眼睛重新眯着笑起来。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晋明琢伸手,轻轻擦过裴朗宜垂下的浓密的睫毛,轻轻开口问道:“阿宜,发生了什么?”
见她醒来,这人反应这么大,甚至于慌乱,唯一的解释就是发生了什么超出他控制能力之外的事。
“这话我先问你。”
裴朗宜后知后觉地有惊无险,没躲开她的手,眼睫颤了颤,声音低沉,“你是怎么回来的?”
“你问皇上讨来了冯监正的藏书,翻到了些其他东西。”
晋明琢将当日裴朗宜对她说过的情形,一一再对他说起。
听到噬魂咒那一段,裴朗宜抬睫,眼中有一丝后怕,仿佛怕眼前的人突然消失一般的,握住了她柔软的手。
“你替我挡了灾。”
他听完了全程,为这件事的始末下了定义。
手心里揉捏着晋明琢的手,感受着她皮肤的滑腻,脉搏的跳动,肌肤的温度,像是在确认般的,感受着她的存在。
晋明琢摇摇头,反过来宽慰他:“我们是夫妻。”
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同林鸟。
而是患难与共共白首的一体。
“明琢......”
裴朗宜很少露出这么动容的神情,他这人散漫惯了,连苦都能戏谑地说出来,仿佛连都有层荤素不忌的坚硬外壳。
而晋明琢是他唯一的柔软。
他动容地与她额头相抵,桃花眼里是她的倒影,语气虔诚的近乎呢喃,“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晋明琢双手虚虚地搭在他的颈后,闻言也放轻了声音:“爱我就好。”
裴朗宜喉间动了动,垂着眸子动情地俯身,就要吻上晋明琢的唇。
“阿宜......等一下。”
晋明琢受着他的吻,却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眼神清明了些。
“嗯?”裴朗宜一声询问从喉间发出,与她鼻尖相抵,未曾退开,也不再吻下去,给她一点说话的间隙。
“我那天问你时,你不曾回答我。”
晋明琢声音轻轻的,怕惊动什么般地问:“你为什么不想回到父亲战死沙场之前,去阻止一切发生。”
两个人几近剖开心扉般的动情时刻,最益于治疗伤口抚平痛楚。
裴朗宜闻言,一时没有说话。
已然过了许多年,他几乎记不清父母的模样。
可尽管不曾参与他的年少与成人,父母在他心中的地位永不磨灭。
而他如今已然娶妻,坐在了父亲曾经坐在的地方,他的妻也如同母亲爱父亲一般爱他,这已经够了。
于是他只好解释给她听:“修道的,最信尽人事听天命,有些事本就不可违,强行推动或会遭反噬。”
“你也瞧见了,这些给你下咒的人是何下场。”
“可是......”
晋明琢缩了缩脖子,还有些迟疑。
裴朗宜轻叹一口气,声音沉静:“慎玉不会活过来,父亲母亲也不会,他们都在各自的路上往下走。即便回去,即便真的活过来,也不过是在追思。”
“我知道了。”
晋明琢点头,眼神有些遗憾的伤感,一时气氛低沉下来,她轻声说了一句:“对不住,阿宜......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想了想道,“你还有我。”
说完又自顾自地解释:“说这话,并不是让你忘记父母亲,每个亲人的位置都是不一样的,都弥足珍贵。”
“只是无论怎样,我都是你的妻。”
与你并肩的,名字刻在一起的,你的妻。
晋明琢的目光带着万般的柔情。
裴朗宜没有再说话,只觉得她几乎是他身上的骨,他心头的血肉。
他握住她的腕子,将她的手搭到自己的肩上,俯身又要吻下去。
却见她忽地松了手,退开了一些,带着点兴奋地说:“喔,还有还有!”
旖旎的气氛就此消失。
裴朗宜深吸一口气,带着点气恼地收回空落落的手,无可奈何问她:“还有什么?”
晋明琢只顾着自己兴奋,撤开身子才瞧出他刚才的意图,这样的氛围被自己打破,她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尴尬了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