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口是心非(142)
他试图推拒:“师娘,这点心只有一块,还是......”
话还没说完,便听“裴朗宜”开口,略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叫你吃就给我吃。”
“晋明琢”闻声看向“裴朗宜”。
见她表情泄愤一般的,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
清庆“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他以头贴地,“徒儿知错。”
“错哪了?”
这话是师娘口中说出来的。
清庆一瞬间,得出了那个最不可能的答案。
他满脑子“完了”,惶恐地抬头,视线在裴朗宜与晋明琢两个人之间打转。
最终停在晋明琢身上,试探地叫了一声:“师傅?”
“晋明琢”嗤笑一声,“怎么?”
清庆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死了。
他眼疾嘴快地俯身,便叩头便飞快解释:“徒儿顽劣,本想跟师傅开个玩笑,不想街边随手买的书竟有这么大的威力......一时弄巧成拙,师傅!当务之急是彻查这书是由哪里流通出来的!”
三两句就把自己说成了忠心可鉴的好徒弟,记得提醒师傅不忘职责。
“用得着你说。”
“晋明琢”丝毫不买账,对他道:“走近点。”
清庆深知裴朗宜的脾气,自家师傅不严厉不刻薄,却并不意味着脾气好,相反的是,那是个谁都不敢惹的性子。
自己这才是踩了老虎尾巴了。
他不敢怠慢,膝行着往前,低头离“晋明琢”更近了。
裴朗宜抬脚,瞧见了湖蓝色衣裳底下绣着花的裤管和绣鞋,觉得有点不合适。
于是他忍者火气收起脚,对一旁的晋明琢说:“明琢,你踹他一脚。”
便见清庆闻声,乖顺地膝行到了“裴朗宜”面前。
这模样,瞧着倒不是要挨踹的那个,倒像是讨赏钱似的。
晋明琢瞧着有点不忍心,又觉得这小孩实在无法无天,的确得吃点教训。
两厢为难下,她突然灵机一动,对一旁的裴朗宜提议道:“要不,还是罚他的月例银子吧?”
裴朗宜冷眼瞧着清庆装乖认罚的举止,心想早干嘛去了。
又见“自己”踌躇地转过头来,本以为晋明琢被他讨好地不忍心,要替他求情,却没想到她说的却是更好的法子。
踹他一脚,不过疼一下,这小子守财奴一般的脾性,罚他的月例银子,则能叫他肉疼好久。
不愧是晋明琢,跟他一样不是善茬。
“晋明琢”闻言,发自内心地笑了,称赞道:“好主意,娘子真是聪明。”
只见清庆眼睛睁大了一瞬,顾不得觉得师傅顶着师娘的脸叫“娘子”奇怪,不同与方才的讨好,他快速地膝行凑到“裴朗宜”跟前求情:“师娘,你还是踹我吧!”
罚他银子还不如杀了他。
神情激动间,离晋明琢有些太近了。
虽说身子是裴朗宜的身子,可被一个般大的小子凑这么近,晋明琢还是有些不适。
她刚想开口,便听一旁的“自己”冷声开口:“分寸呢,离你师娘远点。”
清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往后退了两步,许是方才的失礼叫他觉得实在不好,这会儿垂头不再求情,乖乖任罚。
裴朗宜瞧了他片刻,这才道:“月例减半,为期半年。”
持续半年之久,这对清庆来说,算不轻的惩处了。
清庆心在滴血,觉得不如给他个痛快。
裴朗宜说完,消气了些,语气也没有那么冷了,“不过你也算是及时发现。”
裴朗宜斟酌着,又道:“若是后头处理时你做的好,适当提前也未尝不可。”
便见清庆猛地抬头,眼神明亮,期待地问道:“真的?”
裴朗宜冷哼一声,“我诓你做什么?”
便见清庆殷勤地叩了一个头,“徒儿一定尽心竭力!”
那模样,瞧得晋明琢都笑了。
裴朗宜嗤笑一声,摆摆手,“行了,去吧。”
“哎!”
清庆应着,迫不及待地退了下去,想来便是去彻查此事了。
晋明琢顶着裴朗宜的脸,瞧着他离去的方向,“孩子心性。”
转头又对裴朗宜说:“这样爱财,往后怕是会吃亏,阿宜可要好好教。”
“他品行正直,就这么一个小毛病,许是小时候苦日子过的。”裴朗宜摇头,“大是大非认得清,娘子不必忧心。”
晋明琢点头,“那就好。”
说话间,有小厮进来禀报,说是长风侍卫叫人送来了一本书。
“晋明琢”接过来,翻了两页,抬头问“裴朗宜”,“吃饱了么?”
“裴朗宜”慢丝条理地喝着粥,闻声放下勺子:“没呢。”
身体里的魂儿变了,吃饭的举止变得文雅,胃口却仍很大,以至于晋明琢吃到现在,这具身子仍没觉得饱。
“晋明琢”皱了皱眉,嫌弃地说了一句:“吃的真慢。”
“裴朗宜”抿着嘴反驳:“我还没嫌弃你吃的难看呢!”
她说着,又重新拿起勺子,顶完嘴,脾气也没了,又颇有点高兴地叹:“阿宜,你胃口真好,能吃好多。”
“晋明琢”哼哼两声,也不嫌了。
“你慢慢吃,我去准备一下,吃完过来进来找我,我们换回来。”
他起身往书房走,回头嘱咐晋明琢。
晋明琢点点头。
她心中有点遗憾,还没玩够呢。
不过瞧着阿宜对此百般的不喜,也就不勉强他了。
她低下头,瞧着攥着勺子的这只手,又高兴了一点——
总归能吃这么多,就当体验一把大胃口的愉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