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口是心非(88)
楚天植思虑片刻,赞许地点点头。
他接过手下适时递来的情报,翻看起来,翻到某页,顿了下来。
“晋同知,只有一个独女。”
他点着头,摸起胡子来,随手给了冯天测。
“冯大人,你说这晋家的女儿,与岑家的儿子,配不配?”他别有深意地问道。
“青梅竹马,怎能不配。”
冯天测顺着楚天植的话说下去,“就是不知道这文武联姻,陛下怎么想。”
楚天植满意地笑了,“此事还要请冯大人多劳累。”
“不敢不敢。”冯天测虚虚地推辞着,“天意让二人走到一起,那里是下官的功劳。”
两人密谋着,待禁闭的门扉被从里头打开,冯天测从门内走出,楚天植随着走出来,站在门口,目送他远去。
一派的宾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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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植能做到这个位置,自然不是光靠嘴皮子。
他当即便派人去预备,在各种场合有意无意地拉拢晋父,又假作赏识地拉拢岑慎玉。
官场上表面的功夫谁都会做,晋父早就从女儿那里得到了点消息,半真半假地应付着,倒是岑慎玉,到底年轻,即便才华斐然,对人情世故到底生疏。
冯天测也不敢耽搁,回去之后便拟好如何利用伪造的异相,最好当着众人的面,让圣上赐婚,将岑晋两家撮合到一起。
只是即便是伪造的异相,为着瞧着真,也得要两个人的八字。
可八字却不易得。
岑家的儿子入了仕,倒是还好查一些,难的是晋家的女儿,养在闺中的小姐,八字怎会轻易示人。
可到底是被他们假扮高僧骗到了。
冯天测接到那张写有晋明琢生辰八字的纸张时,片刻都不敢耽误,打开扫了一眼,想着找些同岑慎玉八字之间的关窍。
却在看到晋明琢八字的时候,脸色大变。
二十二
晋明琢很少找人算什么。
大概是因为她天性如此,开怀或伤怀,都尽人事而不问天命,身边又有个卦象奇准的裴朗宜,就更不愿却求了。
但晋明琢很喜欢交朋友。
小时候一起玩过的又重逢的刑部尚书杜家的小姐就是晋明琢新结交的朋友之一。
多年不见,再见竟然意外地投缘,于是在杜家小姐约晋明琢去京郊寺庙游玩,顺便拜一拜佛祖的时候,晋明琢没有拒绝。
那庙宇位于山顶,人群熙攘,香火繁盛。从山顶往下俯瞰,也有一番美不胜收的景象。
杜姑娘要进去添灯拜佛时,晋明琢却摇头,表示自己在外面等。
“拜一拜总没有坏处的。”杜姑娘劝道。
晋明琢却坚持笑着推辞了,小声解释了一句:“我拜三清。”
杜姑娘恍然大悟,这才不劝了,独身一人进了庙里。
随着好友走进庙里,晋明琢收回视线。
她方才的话自然是谎话,拜三清的另有其人,此人恶劣又爱捉弄人,长了一幅好模样,穿上道袍也不正经,却虔诚的很。
于是作为枕边人,晋明琢也存着几分敬畏,不愿去拜佛祖。
眼前浮现了裴朗宜身着红黑,戴耳坠子的模样。
晋明琢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眼里也带了几分笑意,想着回去定要叫他再穿一回。
她一路走一路瞧,风景宜人,又有微风。不自觉地就走到一处竹林院前。
北方的竹子少有长得这么茁壮茂盛的,冲着天,遮蔽着日头,倒显得有几分幽深。
这地儿又清净,没什么人了,她胆子大好奇心重,该有的警惕心却一分都不少。就算没有的,多长了这么几年,也早长出来了。
又兼有觉得自己不该走这么远,怕杜姑娘出来找不着了。
这时,一位僧袍的和尚恰从竹园内走出,一张慈悲面孔,见了晋明琢,停下:“阿弥陀佛。”
晋明琢略一点头,脚步提起,正要离开,却听那僧人开口道:“这位施主与贫僧有缘,可否让贫僧为施主算上一算?”
晋明琢倒是第一次听说和尚也能算卦的,觉得新奇。
想起清庆没被裴朗宜领回去之前也是与和尚生活在一起,她顿了顿,饶有兴致地问:“师傅修的是哪家?”
“贫僧一心向佛。”
那僧人摇摇头,面目慈善。
“那便不必了,我心向三清。”
晋明琢不假思索地拒绝道,用的是不拜佛的相同理由。
“若非心向往之,施主又何必来此呢?”
僧人也不恼,循循善诱般地开口,布道般地将这话拆开了揉碎了,讲经一般地将其中道理讲给晋明琢。
若不是在裴朗宜身边耳濡目染,晋明琢几乎就要被说服了,真相信了自己来这里,是因为自己心向佛祖,却不曾意识到。
可她来这里,只是为了游玩和交朋友。
饶是如此,她也因为这个大师的口才暗暗心惊,觉得自己不宜再继续呆下去。
她坚决地推辞了,眼看就要走了,却听有人在身后惊喜地叫她:“明琢!”
转过头去,见是杜姑娘。
“原来你在这,终于找着你了。”
杜姑娘是好性子的人,高高兴兴地走过来,没等跟晋明琢说上一句话,便像是被惊到一般,话戛然而止。
而后就见她略有些磕巴地确认道:“智玄大师?”
僧人行佛礼:“阿弥陀佛,施主何必惊慌。”
“真的......”杜姑娘欣喜地转身抓了一下晋明琢的衣角,看到晋明琢眼中的茫然,忙不迭地解释着,语气中的激动掩藏不住:“智玄大师是云游此地的得道高僧,京中求见大师的人能从山顶排到山脚,今日竟这样巧,竟叫我们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