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升职游戏(201)

“陛下，可是有哪里没有擦净？”

“不是。”他低头看了看水盆，摆了摆手，“东西放下，你们都下去。”

“是。”宫人舒了口气，退到门外。

等殿中的宫人全部离去，皇帝目光落在了女儿的身上，婉月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太女，你过来。”他招了招手。

“……是。”

婉月过去，果然见他指了指地上的铜盆，猜不透他究竟搞什么名堂，只能认命地端起水盆，将布巾搭在一边。

“跟朕来。”昌平帝面上的笑意更浓。

随后婉月双手端着水盆，走到太祖塑像前，按照皇帝的指挥，用布巾对着塑像擦拭起来。

一边擦，一边听他讲述太祖事迹，皇帝将其中不为人知的隐秘都抽丝剥茧地详细叙述，意识到这估计是某种传承环节，她认真听着，手下动作也不慢，太庙有宫人日日洒扫，塑像上没有多少灰尘，她的擦拭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但她还是不理解，皇位传承为什么要擦塑像？

为了表示对列祖列宗的虔诚？

太祖的事迹讲完，昌平帝转身走向了下一间宫室，婉月连忙端盆跟上，这里供奉的是大楚的太宗皇帝，承安帝。

走到跟前，望了一眼后方长长一排的十多间宫室，她陷入沉思。

该不会要挨个擦一遍吧？

……

等他们终于走到上一任鼎光帝的塑像面前，已是一个多时辰以后。

将铜盆放在地上，婉月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昌平帝体虚力弱，面色有些发白，后面几位皇帝的事迹都是草草讲过。面对着父亲的塑像，他轻声叹息。

“唉，身体真是不行了。”

他的语气很是惋惜，“当年先皇带着朕在这里，擦了足足三个时辰，回去天都黑透了，第二天朕的手都抬不起来。”

婉月：“……”

“唉。”他又叹了口气，“若朕站得住，少说也让你再擦两个时辰。”

婉月：“……”

原来这真是代代相传的继位流程一部分？

她没敢吭声，动作熟练地擦着祖父的塑像，听昌平帝总结先皇的生平功过，之后就将铜盆布巾留下，由太庙宫人收拾，两人出门往外走。

扶着皇帝老爹的手臂，按了按自己酸痛的腰，婉月下定了决心：等她以后立太女，一定要让未来的女儿在这里擦够三个时辰！

想到此处，她的脚步微微一顿，明白了这个奇怪的仪式是怎么传下来的。

估计每位皇帝都是这么想的。

算了，这不重要。

沿着先祖塑像回返，父女两人放缓了脚步。路上继续聊天。

“你安排何元康去昆州了？”

“对。”婉月轻声答道，“今早送了老师离京。”

“也罢。”皇帝仰头看了看天空，“朕记得他的长子还不错。”

“确实是不错。”婉月跟着想了想，“他在蒲州待了有些年头，这两年考绩都是优，可以回京任用了。”

“嗯。”昌平帝的眉头舒展开来，“回来之后，让他进礼部吧，他们一家都爱干这个。”

“好。”婉月没有犹豫，一口应了，“儿臣记下了。”

她知道皇帝的意思。何元康对她顽固不化，对昌平帝而言，便是难得清醒的忠臣，他保不了何元康，就想保何氏后代的前程。

婉月对此没什么意见，何家长子的能力品德确实不错，只要知情识趣，她不介意提拔任用。

“东宫的几个小子，你选得如何了？”

说完这个，昌平帝主动换了个话题，“听说你看上了曲家的？”

“儿臣确实喜欢他。”婉月眨了眨眼，“他长得美，筝也弹得好。”

“这是什么理由，成婚哪能看这些？”

昌平帝闻言哭笑不得。“已经选定了？”

“选定了。”

“……也罢。曲永容性子温顺，看起来是个安分的，养着倒也省心。”

“是，儿臣也这样想。”婉月立刻表示赞同。

走到门口，宫人们站在马车边等候，昌平帝再次开口说道，“朕拟了一道旨意，回宫给你送去，将汤州余梁封给裕王，等他满七岁便去就藩。”

“儿臣遵旨。”

裕王弘泽过继到了惠昭太子的名下，身份尊贵但也敏感，在京中难免多生是非。而汤州富足，余梁更是商业兴旺，在那里弘泽能平安成长，婉月也省心。

一路无话。回宫之后，苏怀安果然很快就将圣旨送来，一式三份，由婉月、李元琼和中书台分别留存。

当天晚上，昌平帝再次病倒，发起高热。婉月放下政务守在他的身边亲侍汤药，三日之后才终于清醒，意识到自己时日无多，他连下几道旨意：

退位为太上皇，传位皇太女婉月，封皇后孔氏为母后皇太后，贵妃崔氏为圣母皇太后。再立曲伊四孙为皇后，命有司操办皇帝大婚礼仪。

新帝的登基大典定于十四日之后举行，然后再过十天，便是t皇帝的大婚典礼，这是钦天监测算出的两个最近的吉日。

消息一出，皇宫内外顿时人仰马翻，织造司和礼部众人眼前一黑，他们实在很难想象，该如何在一个月内完成两项这么艰巨的任务。

东宫。

婉月刚回到房中，打开系统准备享受升职巅峰的快乐，就听蕊环说太上皇和太后在收拾东西，准备往西苑搬。

“孔太后？”她随口问道。

“回陛下。”蕊环躬身回话，传位诏书已下，她们都改了口。“孔太后和崔太后都在收拾东西。”

“什么？”婉月一惊，太上皇和孔太后也就算了，自家母亲为什么要去西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