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山河(探案)(17)
他小小年纪,哪经历过这种场面,怎么可能不慌?
全是故作镇定罢了。
凌信还以为北寰言有那方面的问题,准备调几幅药给他吃。见他也心里发慌,盯着他假正经的样子呵呵笑了两声,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着?”凌信望了望前方即将消失的人影,“回去审人?”
北寰言翻身上马,勒紧马缰:“我们要去官驿一趟。昨天晚上的事,小舞最清楚。”
凌信对查案子事不怎么上心,北寰言说什么,他就跟着做。
他翻身上马,跟着北寰言,两人往官驿去了。
黄海带着雪娘走小巷,往府衙走。
雪娘使出浑身解数勾引黄海,黄海哪里受得住,只能把北寰言的身份全盘托出。
雪娘眼神微眯:“南境巡察使……”
黄海搂着雪娘在她肩膀上啃了一口:“可说好了,下回去雏凤楼,你要给我免单。”
“那是自然。”雪娘艳笑。
*
北寰舞跟着时均白从沁春城护城河爬上岸。
这里是后巷,堆放着杂物,一般没人来。
时均白爬上岸把外套脱下来,拧干递给北寰舞:“师妹,你先披着,我去成衣店买两套衣裳。”
北寰舞穿的还是那套红衣薄衫,泡了水,爬上岸,贴在身上。时均白不敢看,只能把自己湿外套脱下来递给北寰舞。
北寰舞接过来,披上说:“我们放火被人发现,跳池塘逃跑。你这样浑身湿漉漉的去买衣裳,如果被那些人看见了,岂不是要出事?”
时均白挠挠头:“我也可以不买衣服,顺两套回来也没问题。”
北寰舞知道他的本事,便只嘱咐他一切小心。
时均白摸到成衣铺,拿了两套衣服,没人看见,可他还是留了银子在柜台。
他先找了个地方把自己身上湿衣服换下来,才去找北寰舞。
北寰舞披着他的衣裳,蹲在护城河岸边,看着水浪。
时均白走过去,说:“我拿了两套男子的衣裳……”
北寰舞回眸看时均白。
他发育得很好,十六岁的年纪,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随便穿着深蓝色粗布麻衣,头上系着麻布,也难掩他贵气。
长眉入鬓,睫毛盈长。
桃花眼中间鼻梁挺立,肤色偏白。
哪怕是束着发,前额也掉下几缕发丝。
这模样自有风流萦绕。
昨晚的事,历历在目。
时均白看她的时候,眉眼里都是羞涩。
假兄妹
北寰舞没看见他眼睛里的那些小羞涩,落落大方地起身过去,把衣服拿来。
时均白搬来几个筐子,把北寰舞围在里面,外面挂着他的长衫,搭成了一个简易的换衣棚。
北寰舞在里面蛐蛐索索地换衣服,时均白守在外面。
“师兄,你怎么知道那宅子里的池水连着外面的水路啊?”北寰舞一边换衣服一边问。
时均白说:“死水养不了鱼,那里面有鱼,而且池水很干净,定然是活水。而且看那宅子风水,那里若是死水,克主……”
说到这里时均白顿了一下。
有一种违和感,忽然出现在脑海。
他总觉得有些事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北寰舞换好衣服,从里面出来,活脱脱一个俊俏少年郎。
这姑娘生得雌雄莫辨,穿女子衣服是姑娘,穿男子衣服是少年。
时均白有意避开北寰舞的目光,把她换下来的湿衣服,卷好拧干。
“眼下我们要去哪里?”时均白一边拧水一边问。
“自然是去找哥哥。”北寰舞辨了辨方向,指着东方说,“这边,去官驿。他应该在官驿里等着我们。”
*
北寰舞跟时均白赶到官驿的时候,北寰言与凌信正好坐在桌子前准备用早饭。
北寰言五岁的时候就被送到许都临太傅府上开蒙,期间没怎么回过暮云峰。时均白是十岁以后才去暮云峰学艺,他没见过北寰言。
时均白看见北寰言模样的时候愣了一下,这才发觉北寰言与北寰舞是双生子。
两人长得一模一样。
北寰言一身碧衣长衫端坐在那,看向北寰舞,顿时声音变得低沉:“怎么头发湿了?”
北寰舞摸了一下鬓边湿漉漉的头发,也不管。
两下蹦到北寰言身边,拉着时均白,跟北寰言介绍:“这是师兄,时均白。师兄,这是我哥,北寰言。这是凌信,凌师叔的儿子。”
时均白与北寰言凌信一一见礼之后,全部都入了座,一起吃早饭。
北寰舞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喝了一口粥,说:“哥,雏凤楼问题大得很。”
北寰言不置可否,可他吃饭的时候规矩比北寰舞好太多。
他吃东西的时候不说话,拿筷子用勺子都不碰碗,这是宫里嬷嬷教导出来的。
他安静地听着北寰舞叽叽喳喳。
北寰舞一边拿着筷子指指点点,一边说:“你不知道,雏凤楼不是问题最大的,隔壁是问题最大的地方!我们俩昨天晚上……”
北寰舞把她与时均白昨天晚上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包括时均白花了五万两白银拍她初夜的事。
只是隐去了他俩同床躲搜查。
北寰言听出她说的话有问题,抬眸看了北寰舞一眼。
北寰舞被北寰言盯得心虚。
下一刻北寰言把目光落在时均白身上,见他跟凌乐看见雪娘一样,浑身上下红了透,基本就还原出昨天晚上他俩到底干了什么才能躲开搜查。
北寰言不是多事的人,见北寰舞不想提这茬,即便是猜到了也没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