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山河(探案)(191)
见谁不是见呢?
北寰言说得对,她有多喜欢时均白,只要去一趟时家,看了他家的情况,就什么都清楚了。
“哥哥,我回去了。”北寰舞站起身,她想明白了。
北寰言点头。
北寰舞去拉北寰言,不让他看了:“哥,你也去睡觉吧。”
“嗯。”
北寰言也困了,他先要看一遍这些卷宗,但其实里面蹊跷一时半会他还没参透。
不急在这一时。
他便也起身去休息。
他先把北寰舞送回蕊仙殿,路上交代:“你去时家一切以调查为主。若是时家人难为你,你也要记得以大局为重。能让郭学林也来找我,这事就不是小事……”
“哥,”北寰舞忽然转身,看向北寰言,“你是怎么看郭家长孙的?”
北寰言怔了一下:“郭学林?”
北寰舞点头:“就是抛开我对他的成见,你是怎么看郭学林的?”
“人中龙凤,天之骄子。”北寰言顿了顿,又道,“日后必定是东陵第一宰辅,史书上流芳千古的贤臣。那人心中有沟壑,胸中有远志。”
“哥哥对郭学林评价这么高?”北寰舞有些不信。
北寰言轻笑:“若不是怕我现在查的案子会害了他,我倒是很想认识这个人。”
“他那人狡猾得很,那么简单就死了,郭家也白在许都混这么多年了。”北寰舞翻了个白眼,继续负手前行。
她走了几步,又道:“其实,哥哥。”
北寰言抬眸望着她。
“如果你想交朋友,”北寰舞眨眨眼,“我是说,你想交郭学林那样的同龄人,你去就是了。我即便是看他再不顺眼,可是你喜欢,我就会让他三分。”
“嗯?”北寰言没听懂。
北寰舞道:“交朋友呀!你也不过十五,好不容易遇见能入你眼的少年人。你不用顾及我的感受,郭学林那厮在我这只有吃亏的份。因为他对我感兴趣,就不敢对我太放肆。我说一他不敢说二。我让他朝东他不敢朝西。”
北寰言笑。
看来北寰舞也不是全然没察觉郭学林是有些喜欢她的。
因为知道,所以可以在郭学林面前肆无忌惮。
她恃宠而骄的本事,是天生就会的。
这种心有明镜的姑娘,倒是不用他太操心。
北寰言在蕊仙殿院子门口驻足:“你去罢。”
北寰舞蹿进去。
北寰言刚转身,她又露出一个脑袋来:“哥哥!你可以的!”
北寰言回眸看得时候,她又跑了。
交朋友……
北寰言望月,回想了下自己读过的书。
好像真没有教他怎么交朋友的。
*
翌日,北寰舞就跟着时均白骑马一路向西前行。
骑累了,他们就坐马车。
北寰舞坐马车的时候,喜欢随手画丹青。
她要把沿路看见的好看的,有趣的东西都画下来,给北寰言寄回去。
时均白不善丹青,但是看北寰舞运笔娴熟,倒像是行家。
“你画这些做什么?”时均白在一边帮她磨墨,一边问。
北寰舞低着头,手上拿着小笔,仔细勾勒:“画给哥哥看。”
丘州时家
时均白望着北寰舞,她的小手还是肉肉的,扶着画卷,
“哥哥其实不常出许都,而我自小就在外面野惯了。”北寰舞道,“我只要出门,就会这样走一路,画一路。我想着哥哥平日里看那些书籍典故已经够烦了,只要我每隔几日画一张画寄回去,哥哥就知道我在哪了。画也比书信好看。而且我要是出事了,哥哥也好根据画上的地方找我。”
这是他们独有的联系方式。
时均白手杵在车窗上,撑着自己的侧脸:“我在家里也有个妹妹。只是我离家去暮云峰学艺的时候,她还太小,现在应该已经记不得了我吧。”
北寰舞没看他,目光一直在画卷上:“不会的。只要你跟她在一起待过,她就不会忘记你的。”
时均白望着北寰舞。
她及笄以后,脸就开始有了棱角。
原本圆滚滚的地方都被撑了起来。
她坐在车窗前,有光透过她鼻尖的绒毛,印出一层白光。
她身姿优雅,一举一动都带着无端地讨要。
时均白已经尝过了她嘴里的味道,便有更多的想法。他不想乘人之危,他想要她心甘情愿。
他靠过去,把北寰舞拢在怀里。
北寰舞嗯了一声,回头,就被他卡住了下巴。
时均白盯着她,意思何其明显。
北寰舞看他靠近,忽然生出了抵抗的心思。
她挣扎:“我还没画完……”
北寰舞甚少这样,时均白也惊了一下,松开手,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
北寰舞摇头,却不敢再看他。
时均白能察觉出她的抗拒,知道她不乐意,便也不再碰她,只是退到案牍一侧,望着她。
只见她额头渗出细汗,眼神不安晃动。
他吓到她了吗?
这事时均白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她确实不想,便靠在一边看书。
这一路北寰舞都在有意避着跟时均白亲密的举动。
时均白觉得奇怪,但是也没追问。
大约是要去他家了,想着行为举止应该端着些,也没往深了想。
这一路北寰舞并不着急,一路走走停停玩玩,路上竟然走了大半个月。
四月入夏,西域广阔,倒比许都凉爽许多。
时家起家就在西域邱州。
邱州是西域六州与陵中交通枢纽之地。
只因这里东西南北商贾易货都走这里,邱州比西域其他州更加富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