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山河(探案)(32)
连忙着人去给北寰言搬书册。
下人去搬书册的时候,北寰言问:“雪娘与那告状女子的事,审得如何了?”
纵尚回答:“雪娘抵死不认,那女子有名册,却没有人证……这案子,实在不好审。”
北寰言若有所思:“事情没查清楚之前,雪娘与告状女子都不能轻易放了。要好好看着。”
“是。”纵尚颔首。
衙役抬了几口大箱子过来,放在堂下。
他们要帮北寰言书册拿出来,北寰言让他们去忙,自己走到箱子边,随手抄起一本册子,翻看起来。
他一边看,一边道:“劳烦纵大人也把这些年府衙状案,拿过来。”
纵尚不敢怠慢,连忙去找人搬状案。
凌信在一边看着衙役们搬来的十几箱书册,错愕地看向北寰言:“你不会要把这些东西都看完吧?!”
北寰言没抬眼,嗯了一声。
凌信语塞。
这还真的是代陛下来巡查……
还好他很有先见之明,走之前带了一本医书。
北寰言看册子,他就在一边看医书,倒也不觉得无趣。
*
暮色四合,天边火烧云连成一片,北寰舞才悠悠转醒。
院子里的小丫头听见屋里动静,见北寰舞醒了,立即去端了一碗茶来。
北寰舞坐在床上端过茶水,笑眯眯地问小丫头:“你叫什么呀?”
小丫头哪里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姐?
见她笑,心就止不住跳,她害羞地回答:“我叫芍药。”
“芍药呀?”北寰舞摸下头发上的白芍药,递给芍药,“巧了,我也正巧也喜欢芍药呢!这花我才摘得,送你!”
芍药很是害羞,接过来,福了福身子:“多谢小姐赏赐。”
北寰舞很是喜欢这小丫头,长得圆嘟嘟的,可爱极了。
“时均白在干什么?”
北寰舞一口把茶水喝了个干净。
芍药说:“时公子早就醒了,现在跟着平伯逛园子呢。”
“哦……”北寰舞把茶盏,递给芍药,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我去看看。帮我把床收拾了,谢了!”
“是,小姐。”芍药连连点头。
北寰舞穿上外衣,往花园去。
她知道时均白去哪了,他一定是去看这院子里机括总闸了。
果然,在园子正中一间屋子里找到了他。
北寰舞刚进门,就看见他刚从地下暗格里爬出来,灰头土脸。
北寰舞负手而立,歪着头,笑问:“看明白了?”
时均白恋恋不舍地回头看那暗格,有些感慨回道:“看明白了……师叔跟我爹爹做的这机括闸门,设计得真是精巧。即便是我看,也要看一会儿才能看懂。”
北寰舞得意地仰着头:“那是,我娘可厉害了。”
时均白拍了拍身上灰尘,问:“手好些了吗?还疼吗?”
北寰舞摇头:“不疼了。”
“嗯,明天我再帮你换药。”时均白道,“走吧,时间不早了,用了膳,我们还要夜探护城河。”
北寰舞一想到晚上要去闹鬼的地方,就脸色惨白。
时均白见她走得慢,回头似笑非笑地问:“不然我自己去?”
北寰舞见他笑话她,当即来了气,脚下一跺:“我才不怕!”
说着便气鼓鼓地跑了。
时均白跟在后面很是无奈,但这小姑娘又怕又气的小表情,倒是惹人喜欢。
北寰舞一路上,每一步都踩得很重。
时均白纳闷,小姑娘哪来那么多气。随便说一句,都能让她气好久。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膳厅。
只是一下午的功夫,膳厅就变了样。
之前这里摆了许多桌子,现在北寰舞来了。他们就把这膳厅恢复原状,中央只有一张大圆桌子。膳厅的四角换上了装饰摆设,内饰很是讲究。
似乎是按照皇族礼遇摆的。
他们一落座,立即就有人上菜,给他们布菜。
时均白不习惯,但他看北寰舞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时均白沉眸——
北寰舞与北寰言五岁就被接进许都学习,自小长在都城。跟北寰言一样,自小是都是用皇家规制养大的。她只是没有封号,但这么看,她确实是一个身份尊贵的姑娘。
只看她使唤人那顺理成章的样子,就知道她自小身边就有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晚膳的菜品比中午时候精致了许多。
他们两个人用,竟然摆了十几盘菜。
时均白有些木讷盯着这一桌子菜,觉得太浪费。
北寰舞看他不动,问:“怎么不吃?”
“我们两个人用这么多菜,是不是太多了?”时均白低声问。
北寰舞不解:“我们用不完的,一会儿会赏下去的。这府里这么多人呢!”
这是时均白第一次感觉自己与北寰舞之间身份上的差距。
时均白挡掉要来替他布菜的侍女说:“我自己来。”
侍女也不强求,颔首退在了一边。
“矫情。”北寰舞撇了他一眼,继续让人给她布菜。
入夜,接近三更,两人才换上夜行衣,一路踩着屋脊,往雏凤楼去。
北寰舞把所有头发都扎了起来,挽成一个球,用布全部包住。时均白也把头发全部束起,用黑布束成冠。
两人本就是少年身形,身姿灵动。在黑夜之下跳跃,宛若两只黑色的猫。
夜风从两人耳鬓拂过,带走些许闷热。
北寰舞睨了时均白一眼。
她不知道时均白功夫怎么样,但看着身法轻功确实了得。应该是学了飘渺剑心法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