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丝肌肉(108)

高中是成桉廉同样打工过的餐馆也早就换了一个老板，现在是一家专门做麻辣烫的店，生意旺盛得很。

最后，甄植楠到了他没有参与过的，成桉廉的过去。

这所中学已经有些年头了，教学楼不是长了发霉的青苔，就是墙皮发黄开裂了。他在孩子们警惕而好奇的目光中，找到了成桉廉的中学班主任。

和那些在楼梯上奔跑而过的学生们擦肩而过，成桉廉在教学楼顶楼找到了学校的办公室，他探头一看，里面有很多老师在里面。

几个老师坐在休息椅上一起喝茶，看见了他，“你好，你找谁？”

“您好。请问谢老师在吗？”甄植楠摸了摸脸，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地说。

“在。”一个四十岁左右，穿着白色毛衣的短发女老师伸出了手，她放下批改作业的手，打量着甄植楠，“你找我？”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知道你是谁了，跟我过来吧，我们去隔壁说。”

隔壁是学校的打印室，里面堆满了许多的课本练习册考卷之类的材料，一张可以做得椅子都没有，她将甄植楠带了进去。

“你是不是叫甄植楠？”

甄植楠一脸懵逼，“您认识我？”

“嗯。”谢老师温和地笑了笑，“你来找桉廉的吧？”

“对对对！”甄植楠已经找了成桉廉两天，都已经快放弃了，没想到在这里得到了关于他的消息，他大喜过望，“您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谢老师在甄植楠期待的目光下，不忍地摇头，“我不知道，他几天前确实有来找过我，我们简单地聊了几句，然后他就离开了。”

“离开前，他告诉我。可能会有一个和他同样年龄的人来找他，如果你真的来了，就让我告诉你，不要再去找他了。”

甄植楠呆立在原地，“为什么？”

“因为你也有你自己的生活，他不希望你把时间一直浪费在他身上。”

“我的时间我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凭什么他说是浪费。就是浪费了。”

谢老师拍了拍他，“你不用担心按键的事，他说自己之前都太幼稚了，所以现在他要去走他的路了。”

“那您真的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或者有可能去哪里也可以啊。”

“我真的不知道。”谢老师笑了笑，“他说他要去环游世界，所以他现在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

——

几天前，成桉廉前脚送走张季荣后，后脚便给店里的一个客人打了电话。

“你之前说过想要入伙的事现在还作数吗？”

他们在店里见了面，成桉廉把拟好的合同给他看，“希望以后有一天我回来的时候，还能看见这家店。”

“肯定的。”男人点头，“你怎么突然要把点给卖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计划赶不上变化，可能是命吧。”成桉廉笑着说。

“你开价吧，你要卖多少？”

“两万块，现金。”

男人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他又问了一遍，“多少？”

“两万现金。”成桉廉说，脸上的表情认真得让男人看不出一点玩笑的痕迹，“我现在自己一个人，不需要很多钱，两万块钱够了，刚刚好够我一个人的钱。”

“可是……”男人看了看合同，犹豫着不敢答应。

“你要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那就好好对它吧。”

“……”想了许久，男人最后咬牙答应了，“好，我会尽力让它留到你回来的那一天。”

“后面如果你遇上什么事了，也尽管开口，我一定帮忙。这家店，更希望你留下来。”

成桉廉只是笑着摇头，什么都没说，

两万块钱现金对男人来说只是小意思，他当天就取了钱过来给成桉廉，这时的成桉廉一身便捷运动装，身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俨然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他收下了那两万块钱，拍了拍柜台，“这家店，以后就是你的了。”

“你要走？”

“嗯。”

“你要去哪里？”

成桉廉想了想，没有告诉他，而是说，“再见。”

他离开了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容身之所，已经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踏上一条漫长，而没有终点的地方。

他想起自己许久没有回望过过去了，也许在离开之前，他应该去看看了，向那些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说一声谢谢。

从大学开始，几年过去，里面的学生已经换了一批，全是陌生的面孔。

他曾经住过的宿舍楼翻新里，听说里面甚至还有了空调。

食堂里的卖家也变了，只剩几家还是以前的老面孔，吃了一碗味道算得上熟悉的炒饭。

成桉廉离开了这所大学，他去到了高中。

他彻底脱离贺家，自己开始一个人支撑生活的地方。

学校的保安大爷去年进了医院，现在是个陌生的大哥。作为一个陌生人，他没能进去学校，就只能在那家麻辣烫店里吃了一碗麻辣烫。

回到了他的初中学校，他简单曾经帮助过他的班主任，一个曾经年轻，现在不再的女老师，谢老师。

万幸的是，对方还记得他，

他们坐在一起喝了茶，顺便聊聊了彼此这些年的生活。

谢老师说，“你以前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不然我也不一定能记住你。”

成桉廉微笑点头，那个时候的他，确实很容易让人印象深刻，表面上的那种。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那个时候你自己来找我，说让我帮你联系那些高中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想说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就要自己想这么困难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