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完全躺不平是吗[快穿](295)
县城城门早就开了,但今日不是赶集日,城门口冷冷清清的,只有两个守卫懒懒散散地站在大门边上。
守卫听到一阵马蹄声远远传来,扭头朝大路看去,看见一队人马奔来。
随着冲在最前方的身影接近,他们分辨出那是个穿飞泉绿广袖袍的人,一般在晋国做这种打扮的是读书人。
那人脸上还戴着一条浅色防风巾,一张脸遮去大半,护卫只能勉强看见她梳了个最简单的女式髻,簪了一根珍珠陶簪……所以,是个女的?
管她男女,守卫拦在钟逾的道路上:“你是何人,快下马接受盘查!”
钟逾配合地下了马,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上任文书,自报家门道:“我是新上任的安士县县令!今日刚来县城,不识路,县衙在何处?”
守卫试图盘查的手僵住——
“县令……大人?”
两个守卫并不识字,对着钟逾的文书左看右看感到不明觉厉,但他们并不敢怠慢钟逾,因为真假到了县衙就知道了。
其中一个守卫有些怀疑:“你真是县令大人?”
晋国女官稀少,在两个守卫的记忆中,安士县从来没来过女县令。
钟逾:“朝廷亲任,怎么,你们怀疑?”
护卫连连摆头:“不敢不敢!”
他们的怀疑很快打消,因为钟逾长得的确不像路过的阿猫阿狗……
一个护卫主动道:“属下为大人带路!”
钟逾暂时拒绝道:“我还有几位同行者在后面,稍等。”
停了片刻,饶骏等人也到了。
守卫见到板车上几个被捆绑的官差,有些吃惊:“这几个家伙是惹着大人啦?”
板车上的官差在板车上颠簸了一路,骨头都快散架了,现在见到城门卫,热泪盈眶道:“快放了我们!把这个女的给抓起来!再去禀报鲍大人,她藐视律法,袭击官差!”
守卫同情地看着这些家伙,没有任何援助的动作,只是对钟逾道:“大人,我给你带路!”
板车上的官差懵了——他们疯了吗?冲这女的叫“大人”?
钟逾对微微一笑:“有劳了。”
他们进城的门是正南门,这里也是离县衙最近的一道城门。
一行人牵着马漫步在县城的主道上,两边偶尔有行人路过都忍不住朝这边多看一眼——实在是板车上几个官差被绑起来的画面太显眼。
走了不到两刻钟,他们抵达了衙门口。
带路的守卫先去通报了衙门的人,回来后对钟逾行了一礼表示自己还要去守城门,钟逾自然不会耽误他时间,让他去了。
守卫走了,饶骏一行人也将板车解下。
饶骏对钟逾拱手道:“大人,刚刚我问过路人,运漕司在城北,我也该去运漕司了,就此别过,将来大人要是遇上什么麻烦,大人尽管吩咐!”
钟逾还了一礼:“就此别过。”
饶骏走了,门口便只剩钟逾和几个官差。
同一时间,县衙的主簿衙正厅,主簿鲍贯已经泡好了今日第二壶茶,淡绿透明的液体流淌在白瓷杯中——这可是头采茶,他花了大价钱的!
鲍贯将茶杯缓缓放到唇边,品了一小口。
“砰砰砰!”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鲍贯力道失了分寸,滚烫的茶水一下子全被他倒入口中。
“噗……”
“鲍大人、鲍大人!衙门来人了!”
鲍贯还想发火,就听外面人下一句是——
“衙门来了一年轻姑娘,她说自己是新任县令!”
“什么?”鲍贯音调徒然拔高,“真的假的?”
衙差理直气壮地表示:“不知道!”
鲍贯简直恨铁不成钢:“你……唉!她的上任文书、印绶你看过了?”
衙差:“就算她给我看我也不认识,还是得主簿大人亲自查看啊!”
鲍贯再顾不得为无关紧要的事生气,当场起身整理一下衣服便往外走:“她现在在哪?”
衙差:“在门口。”
“你就让她在门口站着?不请她进来喝杯茶好好招呼?你没想过她真是以后你的顶头上司?”
衙差恍然惊觉自己办事出错。
鲍贯以做官以来最快速度跑到县衙大门,果然看见一女子等在门口。
他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门口就只有这一个女子。
问题是,她看着年纪也太小了吧?有二十岁吗?
除了那年轻女子,还有一个木板车上坐着几个穿衙门差服的家伙。
钟逾也在打量着门口新出现的人,对方穿着绿色官服,衣服上是黄鹂补,所以他应该是八品官员。
鲍贯朝钟逾走去,对她行了一礼,道:“阁下可是新任县令?”
钟逾直接拿出上任文书给对方:“不错,我是。”
晋国的上任文书不仅有吏部官印和具体职位,还有对官员本人的性别外貌年龄,每一项都和钟逾对上了号。
“我是安士县主簿鲍贯,”鲍贯先做了自我介绍,接着就开始拍马屁,“没想到新任县令大人如此年轻有为,还是女子,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来来来,大人快进衙门坐!”
鲍贯余光扫到板车上的官差:“这几人好像也是我们衙门的人?怎么给县令大人绑了?他们冒犯了大人?”
几个被绑的官差听见主簿口呼“县令大人”,人都麻了。
谁懂啊?今早他们叫县令“疯女人”来着?
钟逾如实告诉:“我在城外一妇人家中借宿一夜,早上起来便看见这几人在为难那妇人,实在有损安士县县衙的颜面。”
“竟有这种事?”鲍贯瞪那几个官差,对大门的衙差呼唤道,“来人,把这些个家伙拖去刑房各打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