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完全躺不平是吗[快穿](299)
另一边, 膳堂几个当值的厨子有些心慌——历来新官上任三把火, 难不成还要烧膳堂的人?
不怪这些人多想,因为历任的县令基本都不在膳堂吃饭。
三堂之后的东华厅另有一个小厨房, 县令自己的人会做饭给县令吃。
其余官员倒是会吃膳堂的东西,但大多时候都是牙差帮着取,很少主动到这边来。
同样的问题放在钟逾身上,她来安士县就带了自己一个人,当然没有厨子在小厨房给她做吃的,至于她自己的厨艺那更不靠谱。
众人只见钟逾走到膳堂厨子面前, 问:“有什么吃的?”
厨子战战兢兢答道:“大人想吃什么?”
膳堂格局其实分成了两部分, 一边是用餐的膳厅, 另一边是厨子的灶台, 所以钟逾能清楚的看见他们的食材。
这里没有太多蔬菜肉食,倒是有很多面条馒头。
于是,她说:“下碗面。”
厨子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大人只要一碗面?”
钟逾:“嗯。”
一个膳堂巡逻的衙差跑过来,热情对钟逾道:“大人请来这边坐!”
衙差给钟逾找的是一张收拾干净的四方桌, 还贴心地拖到远离其他桌子的地方, 看起来稍显清静一些。
钟逾没拒绝,直接在桌子前坐下, 安静地等面。
再说厨子,平时要是其他差吏催促他指不定还要骂回去, 对象换成县令, 都不用催,他以最快的速度将一碗面下好、切上卤牛肉、撒上春韭菜和葱花。
结束, 厨子亲自将面条端到钟逾面前:“县令大人,请用!”
厨子心里忐忑不已,心理魔咒盘旋——她别是找麻烦的!别是找麻烦的!
钟逾夹起面条吃了一大口,抬头发现厨师还没走并且眼巴巴地盯着她。
她愣了一下,思考一下对方t留下来的缘由,脑海中灵光一闪,开口夸奖道:“好手艺!”
厨子的心总算放下——什么嘛?原来真的只是吃个晚膳啊!
吃完饭,钟逾走回东花厅。
县衙里大多是男子,因此后面这一大片除了三堂外守了去几个门子之外就只剩钟逾一个人在东花厅。
钟逾想洗漱,便只能一个人去打井水、去小厨房烧柴、去清理浴房……天快黑的时候,她终于洗上了澡。
洗完后,她却来不及清理浴房了,因为天已经彻底黑了,很不方便。
晚上,钟逾一个人躺在床想——她需要雇长随!
县令卯时上值、申时下值,换算一下一天要上十多个小时的班!
既要上班又要兼顾自己的琐事,而且东花厅还这么大一个,她料理不过来啊!
……
次日卯时。
整个安士县还在夜色之中,县衙里的官员差役就已经完成了今日的点卯。
工房典史汪勉手里提着一盏灯笼,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悠悠地往工房走。
推开工房的门,他听到一道近在咫尺的声音响起:“汪典史,今日去赤水渠,你可准备好了?”
“啊!?”汪勉直接被吓得脚步紊乱,往边上一歪。
剎那间,对方扯住他的袖子用力一拽,这才把人拉回来稳住。
汪勉借着灯笼定睛一看,惊魂未定道:“钟钟钟……钟大人干嘛吓我啊?”
“这么大个人站在这儿,你提着灯笼没看见我?”钟逾感到不可思议。
汪勉揉了揉眼睛:“钟大人,我眼神不好啊……”
“那赤水渠?”钟逾将话题往正事上拐。
汪勉犹犹豫豫:“属下还没吃早膳……”
钟逾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塞汪勉手上:“我在膳堂拿的馒头。”
汪勉:“……”
这堪比讨债啊!
汪勉没法再找理由,只能跟钟逾出门。
县衙的马夫早就赶来马车等在县衙门口,这是钟逾提早吩咐好的。
汪勉看着大门口的阵仗,发现自己真是被安排地明明白白。
只是——
“钟大人,怎么只有一辆马车?我们俩乘一辆不合规矩吧?”
晋国男女间避讳不算多,但还是有,非夫妻关系乘一辆马车确实不行。
“谁说我要乘马车?”钟逾接过后面马夫手中一匹单独的马道,“汪典史,快上车吧!”
汪典史不禁腹诽——这就是年轻啊!要是他骑马,这安士县的风能吹得他头疼半个月……
不管怎么说,终于上路了。
他们今天要去的地方叫做赤水湾,距离县城三十里,骑马快的话一个时辰之内就能赶到。
由于汪勉坐的马车,他们的速度比寻常骑马慢一些,即便如此,也没慢多少。
辰时刚过,他们赶到了赤水湾。
赤水湾外围有不少闲着聊天的监工,一大早这些人闲着没事儿就聚在一起边啃大饼边吹牛,吹到一半就看见一辆马车带着一匹马跑来。
监工上来拦截,但他们看钟逾虽然是常服打扮,但也不像个普通人,谨慎地问她是何人?
汪勉从马车里爬出来,脸色苍白道:“这是安士县的新任县令大人,莫要拦路!”
监工们认不出钟逾,但认得出汪勉,他们赶紧让开了。
汪勉已经很久没坐过跑这么快的马车,他趁此机会从车里爬出来,脚步虚浮地晃到路边狂吐。
钟逾下马,一步步朝前走去。
她正对着东方,那边太阳初升,金红的阳光落在万千山丘、落在她身上,却驱不散晨间策马疾驰的寒意。
她站在山丘往下望,脚下有数不清的人。
那都是衣衫破旧的百姓,他们劳作着,用锄头一锄锄挖出泥土,又用扁担编筐将泥土一筐筐挑走……这就是这个时代修水利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