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完全躺不平是吗[快穿](55)
钟逾简直汗颜,赶紧叫停:“好了好了,想不到就别想了……”
她忽然明白“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是什么心情了,不说“大庇天下寒士”,她希望至少能让萝卜头这样的孤儿可以上学。
姑且算萝卜头十岁,一个十岁的孩子又何须为生计奔波?
但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只能多买两份报纸。
她说:“你再给我两份报纸吧。”
萝卜头不解:“你已经有了,为什么还要?”
“我给同学带。”
萝卜头想说——你可以把你自己的t借给同学看。
但他到底什么都没说,因为萝卜头忽然想起钟逾这样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个“人上人”,和他这样的流浪儿天壤之别,流浪的孩子哪儿有资格给“人上人”提意见?
钟逾又拿了两份报纸走了。
早起的人虽然不多,但除了钟逾,街上还是时不时有人走动。
两人没聊多久,又有其他人找萝卜头买报纸,钟逾索性跟萝卜头道别,抱着两份报纸往食堂的方向去。
饭后,离上课时间还有一会儿,钟逾在外面花园边散步边看报纸。
这种乱世,她就怕打仗。
但一看报纸头条,除了昨晚号外过的鲁河决堤之外,占板面最大的居然是个时下某个明星的八卦……至少说明近期没打仗。
近期无战事,可长远来看,情况还是令人不得不警惕。
系统说,如今这个国家和她学过的那段近代史很相似。
对外——前朝割出去的地如今可没拿回来,完整的领土权都没有。
对内——天灾人祸不断、社会动荡、积贫积弱。
再放眼全球,资本主义疯狂扩张的,一片繁荣的形式下似有暗流涌动,一场祸事或许就在暗中酝酿,直到某个时机如宿命般降临。
钟逾明明没看到太多让人心惊胆颤的内容,结果眉头越皱越深,一副深陷苦恼的样子。
“小姑娘,拿着这么多报纸,可不可以借我看一份?”
一道略显慈祥的声音在钟逾前方响起。
钟逾心理年龄一把,不太习惯被叫“小姑娘”,当即抬头看去。
她见到一个穿藏蓝色长衫、拄拐杖的老人慢慢走来。
他老人戴了副圆框眼镜,还蓄了把花白的山羊胡子。
系统:【来者石谦,国立沪城大学校长,今年50岁。】
钟逾惊了一下,居然是校长,还年逾古稀了?
比她前两辈子加起来年龄都大……那就小姑娘吧。
她把报纸递过去:“我买多了,送您一份。”
“那就谢谢你了。”石校长接过报纸,笑了下,“小姑娘起得倒是早,看着脸生,哪个系的?新生?”
“是的,新生,我是美术系西洋画科的。”
“哦!就去年新办的那个系啊!”石谦鼓励道,“好好画,你们穆先生和梁先生可是很严格的,西洋画科招人不多,去年还被这两位先生退学了几个。”
钟逾头皮一紧,她怀疑自己可能茍不到一个月,等不到别的学校开始招生,就要被国立沪城大学先退掉了。
石校长扶了下眼镜,低头看报纸,一看到鲁河决堤的内容,有些沉痛地叹气:“年年修河堤,年年垮河堤……怕是要请洋人帮忙修个水坝……”
“石校长,咱们国家没有可以修水坝的人才吗?”
石谦诧异地望了她一眼,摇头:“难找。”
“学校该有这方面的课吧?”
石谦笑了一声:“有是有,但你知不知道,学校每年招生人数最少的就是工学、理学,说到底,愿意来考试的都少。”
钟逾想了一下,很快就明白是为什么——如果她没估计错的话,现在授课、教材、考试都是用洋文,光是个语言问题就先拦住了大部分人。
除了语言问题,还有就是国内外教授的水准差距,就算有厉害的人,基本都是国外留学来的,但大批留学热才兴起不久,更多人才还在学习没回来。
钟逾上辈子所在的世界有点“理盛文衰”的倾向,因此基建搞的特别好,现在这个时空正好相反,处于“文盛理衰”。
她不由脱口而出:“学校缺老师吗?能教数学物理那种?”
说完,钟逾有点后悔,冲动了……
但她感觉目前最能实现自己价值的就是这个,虽然自己上辈子搞天文,但物理数学这种基础内容当然得学好,加上穿越后她就莫名其妙能把学过的东西记得特别劳,现在她不用复习都能现场给人讲课。
况且她学的是百年后的物理数学,当然领先这个时代很多,理工学太多专业离不开数学与物理,这是两门推动人类发展的伟大学科。
她觉得自己可以试试“教育救国”的路线。
石谦眼睛明亮了几分:“你认识这方面的人才?”
虽然石谦看钟逾就是个十几岁小女孩,但现在上得起大学的学生能有几个,学校每年都贫困生名额寥寥无几,钟逾这衣着一看就不穷。
石谦猜测,她家里人说不定还留过洋呢!
钟逾指着自己:“校长,你看我怎么样?我觉得我可以教物理数学!”
石谦僵住,半晌才说:“你个画西洋画的小姑娘凑什么热闹?拿我老头子开玩笑?”
钟逾:“我真的可以……”
石谦:“你毕业于哪所学校?”
钟逾:“金陵女校……”
石谦:“……”
钟逾补充一句:“我自学的,特别强,您知道我为什么不考贵校的理工学吗?”
石谦配合地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