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完全躺不平是吗[快穿](73)
人总是一鼓作气再而衰,太长的思考期会诱发恐惧心理。
她知道这边的气候恶劣,也知道这边的地势险峻。
修渠筑坝之前,还需要对地质、水文进行漫长的考察。
她可能穿不过险峻的长溪山脉、可能熬不住鲁江冰冻期的寒冷……但她终究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来了。
“姜先生!”钟逾语气坚定,“你说的我都想过,但我来了,这就是我的决定。”
姜清源对上她的眼神,眉头深皱,心里一直骂石谦不靠谱,却再说不出阻挠的话。
隔了许久,他终于开口说:“我先安排你在这边住下,过段日子就要出发勘测了,到时候你依然坚持,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好。”
就这样,钟逾暂时入住此处了。
据说是因为团队准备工作没做完,准确的出发时间被安排在一周后。
这一周之中,钟逾可以自由活动。
正好,她有些准备工作需要做,例如楚铭给她的枪,就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东西。
枪械是需要保养的,首先是需要洗枪油,其次是需要保养油,这两种东西没有现成的买卖,她只能根据楚铭给的单子去采购些原料自己配。
整体做起来很麻烦,她一度连扔了枪的心思都有了,但到底还是没扔,虽然这枪是危险的,却也给人带来安全感。
姜清源安排了一个小厮照顾她生活,最近两天钟逾被小厮带着满城逛,就为了找齐材料。
这是个逐渐开放的年代,但交通发达程度有限,城市与城市间的交流甚少,风原作为长溪省的省城,是个风土人情与沪城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少了沪城的繁华精致,但多了一种人情味。
她时不时能在街头看见摆台的卖艺人、在桥下遇见说书先生,要是换到沪城,这些人在沪城的城管巡逻下,能不能露头都是问题。
第三日早晨,钟逾如今只有最后一样东西需要买了——柴油。
柴油是各种材料中最容易买到的,也t是因此钟逾把这个留到了最后。
小厮照常给她带路。
在城南的铺子,钟逾如愿买到了所想的东西。
回程之时,钟逾却被南城门口附近的人群引起了注意。
按理说,城门口不该聚集这么多人,典型地影响他人出行。
但守城的士兵各自安稳地守在门口,一个眼神都不愿投去。
钟逾问身边的小厮:“那边为何聚了那么多人?”
小厮介绍道:“城南十日一赶集,今天您是正好遇上了。 ”
钟逾远远看去,只看见乌泱泱的人群,却没看见货物,人群中只有小部分人是站着的,坐下的人大多背后插着标,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卖什么的?”她还是问了。
小厮看着那处,脸上扯出一个称不上好看的笑:“今天赶的‘人市’。”
果然。
按照这代政府最初法律来说,人口买卖是犯法,可惜管不住,尤其在长溪省这种地方,灾难频发,有时候,不被买可能就饿死了,被卖了反而能活。
然后,这届官方也很离谱,他们想出一个相当魔幻的办法——收人头税。
人口买卖,总归是不好听,沪城想买个人,生意一般在城郊,没想到风原城就直接拉到城门口来做买卖了……
小厮问:“您要过去看看不?”
钟逾沉默了一下,本想拒绝,却看见人群里窜出一男一女,像是一对夫妇,其中那个女人手上还牵着一根粗麻绳。
或许是那个女人的动作太大,绳子末端扯出的一人踉跄跌倒在地。
看他摔倒的身形,分明是个瘦弱的孩子。
中年女人没有理会小孩摔倒,像是拼命追赶着什么。
钟逾目光前移一些,总算看清,原来这俩是在追一个穿貂戴帽的胖女人。
可怜那个摔倒的孩子,被绳子拽着,在地上被拖了一小段路。
小厮自然也看见也,唏嘘道:“那对夫妻应该是私人卖家,追的是金楼的乔夫人吧?看样子那小孩是要被卖到金楼。”
钟逾投去疑惑地目光:“金楼是哪?”
小厮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就……城里老爷们找乐子的地方。”
再度看过去,钟逾就见那位乔夫人不顾追赶地走着,好不容易被追上,她烦躁地推开卖人的夫妇。
乔夫人嗓门大,即使隔了段距离,钟逾依然能听清她说的话,她说——
“你家这丫头又黑又丑,就是以后长开了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何况瘦成这样,就是做杂役力气也比不上别人,我买了干嘛?别拿我当冤大头!”
“行了行了,你俩都别烦我了!今天这地儿一个好货都没有,我不想挑了!”
钟逾懂了,那个乔夫人是看不上今天的买卖。
推推搡搡中,乔夫人总算脱身。
那对夫妻有些丧气地留在原地,小孩无言地站在一边。
忽然,中年女人愤怒地一脚踹倒小孩,嘴里骂骂咧咧——
“谁让你这么丑?谁让你这么黑?谁让你这么瘦?不争气的东西!你怎么不去死?”
一脚接着一脚,活像有血海深仇,怎么踢都难消气。
旁边的男人没有拦,只是神情呆滞地望着乔夫人消失的方向,像是在期盼什么。
小孩没有反抗,倒在地上一声不吭,只顾蜷成一团。
钟逾一开始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朝那边走去。
她管不了世界上所有人,有些事没看见就算了,看见了便不想无视,总好过看着别人在自己眼前被活活踢死。
顷刻间,钟逾已经拉住了中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