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冷[先婚后爱](119)
商牧之眼睛很近距离地看着她,慢慢地说。
“我没有回避,是你离得太近了。”梁栖月垂下眼,下意识地不太想跟他对视。
商牧之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笑了一声。
梁栖月想问他在笑什么,但又不敢问,只动了动想抽回自己的手。
商牧之看了她片刻,慢慢松开她的手,直起身,视线依旧注视着她,忽然说,
“你出生的那一天,港城下过雪。”
梁栖月愣了愣,表情有些呆呆的看着他,好像是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她的生日是在冬天,但是记忆中回到港城后好像从来没有下过雪,也没有人告诉过她,她的生日跟雪有任何关系。
像是在回答她的疑惑,商牧之继续说,
“港城一共只下过四次雪,
你出生的那一天,是港城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下雪。”
从进入酒窖后就没有停歇过的海水声和头顶乐队的声音忽然慢慢消失。
梁栖月耳边只剩下商牧之说的话,
“你出生的那一天,港城下过雪。”
她愣了会儿,好像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又好像是很傻地说,
“我不知道。”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她出生的时候是港城第四次下雪。
商牧之看着她,
“那一天的降雪只持续了十七分钟,因为太过短暂雪下的也不够大,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
“十七分钟?”
梁栖月表情好像有些茫然。
“嗯,”商牧之说,
“从下午一点十八分持续到一点三十五分,二十三分钟后,你出生了。”
“你怎么知道?”
梁栖月发现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只会问问题的人,好在商牧之非常有耐心,
“圣保利亚医院,我查过你出生的资料。”
商牧之说,
“你出生的时候只有3.2kg,”
他停顿了一下,用一种像是夸奖她的语气说,
“是那天医院出生的所有女婴里体重最符合标准体重的。”
“你,你为什么要去查这个?”
梁栖月忽然脸红了,说话也变得有些结巴了,同时不可控制的开始感到呼吸有些变得迟缓,大脑也变得僵硬,甚至有些茫然——
商牧之在做什么?
她又在做什么?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游轮的船舱这里,为什么要喝商牧之调的酒,为什么要听他告诉自己你出生的那一天是港城第四次下雪。
商牧之沉默了下,像是笑了声,也说,
“是啊,我说这个干什么呢,梁栖月。”
梁栖月感觉他又在看着自己了,而且还是用她最无法忍受的一种目光,她低着头没有看他,心跳变得很乱,思绪也很乱。
手上酒杯壁上的雪已经化掉了,梁栖月过了很久才开口,像是也不懂为什么一样闷闷地说,
“你问我,不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商牧之对她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只看着她,淡淡地说,
“嗯,是我,都是我自己愿意为你做的。”
他说完,往后退了一步,抬起头往他们身后的那面朝着海面的透明玻璃窗看过去。
夜晚的海面颜色是很深的蓝色,一眼看过去遥遥的几乎看不见尽头,腕表上的时间指向凌晨的时间。
“梁栖月。”
商牧之忽然开口叫她的名字,“看着我。”
梁栖月微愣,慢慢抬起头看过起。
商牧之站在那面玻璃窗前,身后是深到几乎是黑色的海面,纷纷扬扬的银色雪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扑落到玻璃上,银闪闪的、茫茫的,像刚才杯壁上的雪花。
船舱上方的乐队声音消失,有脚步声从头顶的甲板上传来,好像游轮上的人都到了外面的甲板上,有纷乱的声音传来,很多人都在说下雪了。
但梁栖月都好像听不见一样。
耳边只有簌簌地扑落到商牧之身后玻璃上的雪花声,以及视线里像站在下雪的海面上一样注视着自己的商牧之。
海面上的雪越下越大,银闪闪的、扑扑簌簌迎面而来,像是港城时隔多年后的第五次降雪。
但现在只是十月,港城不会下雪,更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海上雪。
梁栖月望着海面有些怔愣,过了不知道多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为什要这样做?”
她问商牧之。
海面上的雪还在雪,毫无疑问这是港城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人造雪。
是为了梁栖月的第五次降雪。
“我记得你中学时候的门萨测试分数是全班第一。”商牧之朝着她走过来,停在她跟前。
梁栖月愣了下,摇头说,
“不是,”她纠正,“是并列第一,当时坐在我前桌的女同学分数跟我一样。”
商牧之沉默了下,没有说话,只是视线沉沉地看着她,有一瞬间梁栖月以为他是生气了,刚想开口要不要说点什么,
但下一刻,商牧之却只是很释然地笑了,
“或许你需要测试的应该是另一种。”
梁栖月抬头看他,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情商低,有些生气的想反驳,但对上商牧之视线的一瞬间,她心脏忽然一瞬间剧烈地跳动起来,好像是比她要先一步意识到下一刻会有什么很重要的话即将被商牧之讲出来。
老天爷,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呢。
梁栖月抬头看着跟前的人,脑海里思绪乱飞,
她今天只是不情不愿的被拉着来参加订婚宴,甚至昨天都没洗过头发,也没穿自己最喜欢的那一件辛苦抢到的联名款白色T恤。怎么办,她有预感,这一刻应当会是她人生中非常重要的时刻,像六年前的夏天在商牧之实验室门口的走廊、她期待着从商牧之讲出来但没有实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