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请夏至(27)
弦月高挂,隐藏在黑夜的野蝉不时发出鸣叫,凉丝丝的晚风吹着,也能抚平心里的烦躁。
温予睬也知道他就在后面,影子早就把他暴露了,她放慢了步子,见他的影子也放慢了速度,心里哼了声,跟着我干嘛。
本以为就这样一路沉默着一起走,临近便利店的时候,他突然出声,“温予睬。”
她总是这样得寸进尺,没理他接着往前走。
“温予睬。”
“……”
“温予睬。”
“……”
“温予睬。”
她回头,瞪着他,意思是——有话快说。
祁厦下巴往已经走过的便利店抬了点,“不饿?”
“跟你有关系吗。”她阴阳怪气。
“你气什么。”他与她的距离缩进到半米。
温予睬还是说:“跟你有关系吗。”
路灯下呈着白光,祁厦侧过头没忍住笑。
笑毛啊,温予睬瞟他一眼,嘴角莫名也弯了点。
“我饿了。”他说。
“哦。”她总算是多加了一个字,再说的时候有点憋不出笑,“跟你有关系吗。”
“我饿了还跟我没关系。”祁厦说:“你讲不讲理。”
关于这个理,温予睬来劲了,一通劈里啪啦,“不是你先说的吗,莫名其t妙,我又没惹你,就问一下你在干嘛就回我这个,我就不尴尬的,我下午还在图书馆坐了一下午,我写了十几篇阅读我容易吗,你现在反倒说我不讲理,搞笑哦。”
祁厦说:“你手上拿的什么。”
温予睬下意识往手上看了眼,气道:“你有在听吗。”
祁厦说得更清楚,“下午你跟谁在一块。”
“你……哦?”温予睬先是以为他还在答非所问,又突然反应过来,表情变了几变,意味深长,拖长语调,“我跟……谁?”
他笑了下,一脸不在意的样子,“你跟谁不要紧,关键是,你是不是拿我当备胎。”
姝树
月色朦胧,晚风伴着衣裙飘舞,一缕发丝吹到脸侧。
“真的……”温予睬凑近了点,距离又缩进了些,仰着头问:“不要紧吗。”
“不然?”祁厦挑下眉,低着眸与她对视。
“那你还跟我生气,说跟我没关系。”她笑。
祁厦说:“难道有关系。”
“当然有。”温予睬把吹到脸侧的头发拨了,看着他说:“我在追你,你在被追,这不是关系吗。”
他像是被她的话噎到,偏了下头。
温予睬说:“我跟他……就是朋友,很好的朋友,比亲人还亲的朋友。”
他沉默。
“如果能有感情,也早就发展出来了,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温予睬看着他,认真道:“所以你放心,我没把你当备胎,你也是我想追求的第一个人。”
晚风轻轻,不知隐藏在何处的野蝉发出一声又尖又响的鸣叫,为这寂寥的黑夜添了分生命。祁厦垂下眼,眸中看不真切,“走吧。”
路灯明亮,温予睬看到他红了的耳廓,憋着笑装不懂,“去哪。”
“我饿了。”他转身就走。
她快走几步到他身旁,捂着肚子可怜道:“我也饿了。”
“饿了还不走。”
“你没走,我才不走呢。”她笑。
“……”
“叮咚——”
“欢迎光临姝树便利店。”
进门就有播报音自动响起,温予睬说:“你想吃什么,这店里的东西我几乎都买过,什么东西好吃我可是了如指掌。”
祁厦往速食区走,张口就来,“厉害厉害。”
“你夸得好不走心。”她撇了下嘴。
“行。”祁厦眼一闭一睁,装了满腔坏水,装腔拿调地说:“温大……”
“别——”温予睬连忙打断,眼睛往那一溜速食上挑,“你还是接着不走心吧,受不起。”
他笑了下,站在后面看她在货架前指点江山。
“这个还行,但有点咸,再辣点就好了。”
“嗯。”他随声应。
“我上次吃这个喝了两瓶水,太辣了,辣得我胃都疼。”
他抬眼看了牌子。
“这个也好吃,竹笋的,我一般辣的吃多了会喜欢这个。”
“嗯。”
“这个不好吃,我吃过最难吃的拉面。”温予睬指指点点,“速食还能做这么难吃也是没谁了,不知道怎么发明出来的,怎么能比我自己煮的还难吃……”
下一秒祁厦就伸手拿了,“这个吧。”
“……”温予睬看傻子似的,“我都说它不好吃了。”
“我就想看有多难吃。”他笑,语气挺欠嗖。
“……”温予睬想说点话但忍住了,她默默拿了符合自己口味的一款番茄拉面,走在他身后准备结账。
路过看到桌上卖的关东煮,她站定拿了盒子选了几根进去。
祁厦仍站在收银台旁,低着头在手机上不知道看什么。
温予睬把东西放台上,刚准备从包里拿手机,收银员那边就滴滴两声一起算好了,对她旁边的人说:“一共是二十六元。”
话音刚落,祁厦把手机对准了收款处的机器,付款成功。
温予睬拿上东西,笑道:“请我啊,这么好。”
“没。”他收了手机,往桌台那走,“我怕太难吃,找个备选。”
温予睬:“……”
“简直就是天才啊。”她嘀嘀咕咕,还不敢让他听到,慢悠悠走到他身旁坐下。
广播里在放一首韩文歌,欢快甜蜜的曲调,是一部剧里的插曲,温予睬恰好看过,等面好的同时哼了几声。
而后便利店的播报声又响了几次,结着伴进来几人,挑零食的时候频繁往桌台的方向看,话里话外都在猜测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