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ora比较害羞，多见见就熟了。”孟楠给她指了沙发上的位置, “你坐那吧, 别拘束, 晚饭马上就好。”

苏晓点头, 局促地坐了过去，赵芷儿不算友善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

“我叫Slyvia，也是学绘画的。”粉头发女生对她说，“你那副拍品我看过, 挺不错的。”

“谢谢。”苏晓微笑着道谢, 却不知道怎么把话题接下去。

Sylvia见她不接话，就意兴阑珊地找她相熟的人聊天去了。

三三两两又有人来打招呼, 但她却不知所措，表面上显得冷漠。

那些人也就自己聊去了。

她在某些方面低能得像个智障。

接着, 赵芷儿拿着杯红酒，坐到了她身边的位置, 翘起二郎腿, 看着她哂笑：“我们巴美交际花怎么在女生面前就变哑巴了？”

苏晓本就不太美丽的心情更糟了。

“我想我们不熟。”苏晓语气平平道。

“是不熟。”赵芷儿抱着臂说, “不过是你泼了我一身酒的关系。”

苏晓懒得和她掰扯，起身就走向餐厅。

忽然, 苏晓被扯住手臂，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凉凉的液体就从她头顶一把浇了下来。

耳边随即传来一个女生的惊呼。

苏晓一瞬间是懵的。

她头顶发冷，只是本能地闭眼。

她能感觉到酒液顺着她的脸廓流下，灌进了她的衬衫里。

当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苏晓甩开赵芷儿的手，难以置信地瞪向她：“你疯了？”

赵芷儿右手拎着空酒杯，扬眉，得意地笑：“一报还一报。”

围观女生们都愣住了。

孟楠最先反应过来，抽了纸巾，赶来帮苏晓擦了擦脸，随t即向赵芷儿怒道：“赵芷儿，你什么意思？不管你和Zora有什么过节，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赵芷儿也不恼，只歪着头讽笑：“你赶着给她献殷勤还不是因为她和Richelieu家的公子哥有关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人家公子哥也不过就是看到个新鲜玩意玩玩，过两天就丢了，也值得你们巴结？”

粉头发的Sylvia走过来，冷笑一声：“你不就是嫉妒Zora拿了第一吗？在这酸个什么劲？”

赵芷儿毫不畏惧，接着呛：“这就当上小婢了？也不知道你家主子有几个金主？说不定那拍画的老头也是其中之一。”

余下看戏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够了！”孟楠指着门，怒道，“这里不欢迎你，给我出去。”

“我还不稀罕呢。”赵芷儿把酒杯甩到桌上，扭头盯住苏晓，恶狠狠地说，“我们走着瞧。”

说罢就摔门而出。

疯子……她默默地念。

也不知道赵芷儿对她的恨意为什么这么深，连一贯在别人面前亲和热情的样子也懒得装了。

苏晓狼狈极了。

脸上黏糊糊的。

紫红色的酒液嘀嘀嗒嗒地渗进她的白衬衫里，很不舒服。

她匆匆拿孟楠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脸，女生们的目光如芒在背，“谢谢，我要不先回去了……”

孟楠不好意思地说：“本来是想请你来吃饭的，没想到闹了这一出。”

苏晓把湿哒哒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后，拿起了包和外套，勉强扯出点笑意说：“不关学姐的事，我先回去了，你们吃得开心。”

“好，回去当心点。”孟楠把她送到门口。

走出公寓楼，苏晓长呼了一口气。

秋风灌进了湿掉的衬衫里，有点冷。

她怕把外套也弄脏了，所以只拿在了手上。

夜色已朦胧，路上行人三三两两，好在没有人注意她。

苏晓快速走向自己的公寓楼，她可不想这样狼狈地回去见季行川。

风吹过湿发令她阵阵发颤，指尖冰凉。

回到公寓，她连忙洗了个热水澡，热水冲上皮肤的那一刻，她才感觉活了过来。

等洗完出来，苏晓看到了手机上季行川10分钟前发来的信息：【什么时间结束？】

苏晓看了看现在的时间，晚上7:11，她还要吹干头发再回去，于是她发说：【还不知道】

季行川：【结束告诉我】

苏晓：【好】

等吹完头发已经是7:35，她换了身平时上学常穿的衣服就回到了季行川的公寓。

季行川正在餐厅里对着笔记本电脑打字，他抬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些探究。

苏晓有些心虚，一边将外套脱下挂到门口的衣架上，一边说：“离得挺近的，我就自己回来了。”

季行川没有质疑，问：“晚饭吃了什么？”

苏晓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接着说：“就是学姐烧了点家常菜，大家一起聚聚。”

她才想起来，她晚饭都没吃。

“好吃吗？”他不经意地问。

苏晓也不看他，走向卧室，“挺不错的，学姐是四川人，川菜做得很好。”

季行川站起来，跟在她后面进了卧室，站在门口，泛泛地说：“但是你不吃辣。”

苏晓往橱柜里拿家居服的手又停了片刻，“偶尔吃一下也觉得不错。”

她见季行川没有要走的意思，看向他语气平平地说：“我要换衣服了。”

季行川反而走近了她一点，她本能往后撤了一点。

他眉头微动，俯下一点头，问：“发生什么了？心情不好？”

苏晓为季行川的敏锐感到烦躁，这个时候她希望他可以迟钝一点。

她矢口否认：“没发生什么，你太敏感了。我要换衣服了，你出去下可以吗？”

季行川皱眉，思考了片刻，然后还是说：“我看到你回过自己公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