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尊,但揣崽[女尊](51)
同自己的挚友拜堂会是什么感觉。
荒谬,太荒谬。
恕尘绪深深弯下了腰,但妻夫对拜要两人齐平,无奈,且音只得也弯得更低了些,同时提醒道:“师尊,倒不必这么低。”
“……本座也是第一次拜堂,”恕尘绪难得有些窘迫,随后恢复如初,“不熟悉也是有的,你担待些,倒是你,瞧着轻车熟路,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的额头隔着一层团扇撞在了一起。
清冽的海棠淡香与冷合香也顺势交融,额上是她的温热。
且音头上插着的点翠金步摇微晃,同他的玉簪相撞,荡出一声清亮的声来。
恕尘绪抬眸,便对上了她那双寂静如湖的眼眸,那双眼眸如浓墨,却又温和,让他挪不开眼。
这个动作实在太过亲密,早已超出了师徒之间的界限,恕尘绪心中仅剩了那根线瞬间绷紧,发出了长鸣,他潜意识里清楚,这是有违纲常伦理的。
“兴——”
鬼司仪笑眯眯的上前,那双没有一丝白的眼珠看着两人,道:“小姐,郎君,该入洞房了。”
省去了招待宾客的步骤,鬼怪竟是也如此直接吗。
“小姐与郎君恩爱非常,家主满意极了,待小姐同郎君喝下合卺酒,今夜洞房会撤去院中人手,还望小姐和君安分守己夜间莫要外出。”
说罢,鬼司仪闪身不见。
鬼怪是在变相提醒他们,不要试图逃跑吗。
且音心中发笑,旋即看了恕尘绪一眼:“看来,要想见到那位家主,便要委屈师尊了,做戏要做足,我们演到最后,自然便能瞧见那位家主真面目了。”
恕尘绪蹙着眉头,很久才出声道:“洞房怎么演?”
且音随手抛开彩球,温热的小臂顺势搂上了他的劲腰,附耳轻声道:“师尊莫慌,只管配合我,保真的。”
第 27 章
这会儿, 不单是耳尖,连带着他的面颊与脖颈处都染上了一层绯红。
偏生恕尘绪生得白皙,此刻嗔怒地拍在她的手背上:“逆徒!”
且音的手落在他的腰腹间, 却并非行的登徒浪荡事, 而是在缓缓朝他的身子输送灵气。
“今天不是逆徒,”且音低语慢声道, “今日该当是妻主。”
兴许明天也是,这谁知道呢, 看他们何时会离开这儿吧。
且音的动作温和,此刻那只有力的手臂担在他的腰间,倒真有几分体贴夫郎的妻主架势,此刻,她面上还挂着温和的笑意, 任谁在此处都看不出端倪来。
“……本座,会好好配合你的, ”恕尘绪偏过了脸, 很是不自在的道, “你不用总是提醒本座。”
纸扎人将两人带进了婚房。
床幔被换成了喜庆的大红色, 此刻柔软的红纱垂坠在榻沿,屋内还燃着一股甜腻的香,在两人方踏足此地时, 恕尘绪便回握住她的手。
且音眉头微扬。
还不等她开口, 恕尘绪先发制人道:“这香不对劲, 本座帮你封禁,免得你中计。”
“我知晓师尊是为我好, 师尊不必解释。”且音笑着同他十指相扣。
挣脱无果,恕尘绪蹙着眉头, 微微抿了抿唇。
“请小姐,郎君共饮合卺酒。”纸扎人笑眯眯地递来酒葫芦酒瓢。
且音面色如常地接过,便听纸扎人继续道:“为证两姓之好,请小姐,郎君互换玉佩。”
恕尘绪没有想到成婚会如此繁琐,如今已经有些失了耐性。
他蹙眉,同且音传音道:“鬼怪在附近。”
他察觉到了,这附近有鬼怪的气息。
此刻这种无端的感受让他有些烦闷,恕尘绪知晓不该同弟子如t此,虽然如今是形势所迫。
可且音说的话很难令他不多想,心头多了几分这三千年不曾有过的喜怒痴嗔,恕尘绪分不清如今这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兴许是因为,她同姽婳的性子太相似了,才会让他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
于是,恕尘绪把这一切都归结在了鬼怪的身上。
若不是阴间喜事的鬼怪,他怎会如此。
“什么时候动手?”
“师尊且先忍耐,此时不宜打草惊蛇。”且音解下了玉佩,系在恕尘绪腰间,审视了一会出言道,“郎君不用俗物相配也是极好看的,这玉佩算锦上添花。”
这一身喜袍的确是极称他的,恕尘绪像一只方被折下的、鲜嫩的海棠枝子。
此刻她将遮住海棠捏在指尖把玩,柔软清香的海棠花也温顺的任她揉捏。
“小姐说的是,这玉佩衬得郎君格外可人!”
走完洞房前的流程,纸扎人们为两人将门关好,屋内唯留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烛光如豆,此刻跳跃的火光映在两人脸上,那股诡异的阴寒之气散去不少,屋内倒平白的多了几分温馨,好似如今不是在什么幻境,屋外也没有鬼怪环伺。
屋内寂静了一瞬。
“我方才听它们提起了仙人。”为避免被院外的鬼怪听到,恕尘绪同她传声道。
“它们还提及了仙界之人吗?”且音垂着长睫,她长睫映出的剪影遮住眸色,“师尊也觉得,仙界有人插足了此事吗?”
“是,此事怕是有仙界之人插足,你行事定要小心。”恕尘绪猛然蹙眉,却被且音紧握住了手。
心头那股无端的怪异之感加重了几分,恕尘绪眸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且音朝他倾身去,属于她的阴影笼罩在恕尘绪的面前,他竟一时间有些动弹不得,此刻,一股烧心的热气正涌上喉头,简直要将他灼烧。
那双眸子格外沉寂,又黑沉如水,却莫名让恕尘绪感到一瞬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