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尊,但揣崽[女尊](54)
感受到且音周身气场的低压,那鬼怪哭求道:“天女娘娘,小的也是收人吩咐,在此等人,本无意招惹,求您放了小的吧。”
“你一个鬼怪,哪里来的术法将大能蛊惑。”且音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枚玉佩。
恕尘绪到底是大乘期的仙尊,照理说,他不会被鬼怪这些低劣的小把戏蛊惑,可方才且音在镜像里看得清楚,恕尘绪分明没有拒绝“她”的拥抱。
“仙人只吩咐我们做事,却不曾教我们术法,”纸人害怕她再如何,不敢对她说谎,“天女娘娘明鉴,小的绝无半句虚言。”
且音沉寂了一息。
纸人的确没有说谎,且音方才用神识探查了它的记忆,这幕后的仙人的确只吩咐它们做事,旁的一概没有。
所以恕尘绪并非被蛊惑,他是在清醒的情况下,拥抱了她吗。
“娘娘,娘娘小的不敢了……”
且音在它因着疼痛而扭曲尖叫之时,蹙着眉峰将那枚幻境中的玉佩丢入了纸人的口中。
霎时,经过她灵气包裹的玉佩瞬间如同烈火入喉,纸人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彻底被烧成了一捧灰烬,随着夜风消散在乱葬岗。
叮。
一粒透白的鬼丹掉落在地,且音俯身捻起,却见干草堆下还埋藏了一小片清透的玉。
正是护心玉碎片。
狂风骤起,灵核像是得到了召唤一般,共鸣轻颤着。
凤头履沾了湿泥,且音行至一棵古树旁,猛然挥下一剑。
密林宛若一副被撕毁的画卷,被剑气毁坏的一角露出端倪来,映入且音眼帘的,是黑漆漆的棺木。
她听到棺木中轻微的抽泣声,里面的人似乎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子献!”
在棺盖被她打开之时,露出恕尘绪那张惨白无血色的俊脸。
他瞪大了眼眸,此刻失神望着空荡的穹宇,呼吸格外的急促。
且音顾不得旁的,扳起他的双肩摇晃着,试图唤醒他:“别怕,我来了,子献,我来了。”
闻到熟悉的香气,恕尘绪眸光总算聚焦了些,他轻启了唇,却没能发出声音来,最终猛地撞入了且音的怀中。
他是有幽闭恐惧症的。
早在先前,在他还不是仙尊之时,且音从人间碰见了这样一只孤魂,分明是一国皇子,下场却异常凄惨,那一刻,且音动了恻隐之心,将人带回了仙界。
按照她现代的记忆来说,恕尘绪的病严重且复杂。
他有严重的幽闭恐惧症,害怕逼仄漆黑的地方。
而渴肤症让他不得不依赖旁,想要同人建立亲密关系,偏偏他清冷的性子又不许。
恕尘绪整个人矛盾而拧巴,他鲜少露出眼下这幅真情实感的模样。
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不怕,没事了,”且音顺着他单薄的脊背,低柔的哄道,“师尊,你瞧,这里有许多萤火,我也在你身边,不要怕。”
“师尊,你瞧今夜的月亮。”
且音轻轻拍着他的背,将指腹顺着恕尘绪的发丝,穿插入他银白发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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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恕尘绪悠悠转醒。
他不会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的景象,这间房子实在陌生,他从不曾来过。
他好像记得,昨夜同且音一同入了阴间喜事,后来便昏昏沉沉记不清了。
阳光透过窗棂撒入一大片,任恕尘绪在如何回想,都没能想起来这究竟是怎么一会事。
“师尊真是叫人好等,”女子清冽含笑的声线传来,“如今已日上三竿,师尊寻常不是寅时便要起来练剑么,怎么到了客栈便惫懒起来了?”
“……昨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恕尘绪蹙着眉头,可如今头痛欲裂,仿佛是有什么东西阻止他回想昨日发生之事。
“昨夜啊,”且音拉长了声调,“昨日是你我大婚之日,但师尊不胜酒力,夜里只缠着我,叫我不要走。”
“你简直,简直!”恕尘绪“简直”了许久,都没有简直出个所以然来。
最终他抓起了枕头,狠狠朝着且音掷去。
第 28 章
且音敛下了神色。
昨夜开棺时, 她不是没有瞧见恕尘绪满是冷汗,带着仓皇的俊脸。
亦看清了他因着幻境里迷香而产生的反应。
恕尘绪这样的儿郎向来清心寡欲,可昨夜她看得真切, 既然那鬼怪并无用出迷惑人的手段, 恕尘绪又如何会在清醒的情况下,默许了弟子的拥抱。
他这个年t纪, 是该当松快松快的,再这样清心寡欲下去怕对身子也不好。
但不该对她。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恕尘绪熟悉她这副不正经的模样, 听她这般说,想来昨夜是无事的。
且音抬眸望他:“师尊当真不知,这暗处有多少鬼怪觊觎你吗?”
一个灵核破碎的大能,周身满是充裕灵气散发出的香甜,如何能不被鬼怪惦记上?
幸而如今是她同恕尘绪一起下了凡, 若是月白那黄毛小女,而今不知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所以昨夜。”恕尘绪的话戛然而止。
且音的话像是打通了他的穴道, 那一瞬间, 一些令恕尘绪无所适从的记忆, 潮涌般朝他袭来。
昨夜“且音”抱了他, 她亲昵地蹭着他的肩头,而他则是有些慌张的,缓缓地回抱了她, 再后来, 他便被封在了棺材里。
且音静静地凝望着他, 没有开口打断恕尘绪的回想。
那个姿势有些暧昧,至少她还从没有同恕尘绪如此做过。
那鬼怪当真是大胆, 既然知晓恕尘绪是她的人,竟还敢来招惹, 真是不知死活,昨夜她不该那么早便给它个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