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尊,但揣崽[女尊](73)
恕尘绪被花糕堵住了春,随后垂着长睫,将剩下的半块花糕拿下。
“本座不记得了……”他扯了谎。
昨夜的记忆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恕尘绪不愿去面对,若是承认了此事,将来在一且音面前,他又当如何?
“如此吗,”她微微颔首,面上仍是那副温和的笑意,“那,弟子来帮师尊回忆一番?”
说罢,她凑得眼前人更近了几分,也如愿看到了恕尘绪眸底一闪而过的慌乱神色。
且音扯了扯他的袖口,道:“师尊不打算给我个名分吗?”
恕尘绪没有考虑太多。
眼前人的神情实在是太可怜了,好似被他占了便宜一般,可昨夜之事,吃亏的分明是他,恕尘绪在此事上却没有半分自觉,甚至自责的想着如何对自己的徒弟负责。
给且音名分吗,他能给什么名分?
“如今王家厉鬼一案已结,师尊可想过我们当何时回仙界?”
且音并不打算乘胜追击,她如此问道。
相比将眼前人牢牢攥在掌心,她更喜欢在恕尘绪放松时,紧一紧那根无形的绳索。
她喜欢看恕尘绪无措的模样。
恕尘绪此刻被昨夜的记忆搅得心乱如麻,巴不得她说些什么:“今日。”
“今日启程未免太紧迫,人间远比仙界有趣的多,不妨我们晚几日再回去。”
且音笑着道:t“至少我们要先去拜访一下,那位曾经从仙魔大战中存活的仙尊,哪位仙尊,兴许知晓不少有关姽婳仙尊与封心石的消息。”
“二位仙尊,马车套好了。”门外是小妖的声音。
且音闻言起身,顺势握住他的手:“师尊不是也想知晓当年的真相吗?”
心头像是被粗劣的麻绳层层缠绕,将柔软的心头缠的又疼又痒。
恕尘绪沉默了几息,最终没有挣开她的手。
如今两人在众人面前是仙界一对恩爱的妻夫,倘若他冷落了且音,恐被有心人看出端倪。
再者,昨夜毕竟是他先对且音行了不轨之事,一切是因他而起,有这样一道事堵在他的心口,如今恕尘绪倒也不好甩开她了。
只是也不知且音是有意还是如何,这辆马车异常逼仄,他的大腿此刻紧紧同且音挨在一起。
属于且音的温度,透过初夏的薄衫传递给他。
“师尊的身上好凉。”偏且音还先发制人的如此道。
恕尘绪有些无措的贴着马车的侧壁,向前挪了一些,试图想借此同她拉开距离。
他无法忽视自己此刻心头的慌乱。
怎会如此呢,他起初对且音,分明只是睹人思人。
多么可笑,他心中惦念着姽婳,如今踏上了探查姽婳玉陨真相的路,可却同自己的徒弟如此,任由徒弟对自己调情,却又无能为力。
他如何对得起对姽婳的心意,这无疑是对姽婳的亵渎。
且音不知晓自己此刻的行为,已然被恕尘绪定义为了调情,她看着埋藏在银白发丝内的耳尖泛了红:“听闻这位紫鸢仙尊,当年可是个厉害的角色,如今却落得这幅光景,实在叫人唏嘘。”
恕尘绪:“她,是很正直的人。”
虽然脾气不好,却很有自己的原则,紫鸢当年也颇得他师尊的赏识。
紫鸢是剑宗的宗主,而在当年她犯下大错后便被剔出了仙籍,若非是当年参加了仙魔大战,有太极天尊说情,恐怕早被人压上了诛仙台。
可如此争执的人,当年又为何会参与对她的围剿。
“能得师尊如此赞扬,我倒也想见一见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了。”且音微微一笑。
被剔出了仙籍,此刻便同凡人无异,仙人失去了灵力,便也剩不下几年的光景了,饶是当年再风光无限,此刻只能如同凡人一般生老病死。
如果她能识趣些,交代出当年的实情,且音便不会插手她在凡间之事,允她用凡人剩下的寿数过活。
“只愿一切顺利。”他道。
恕尘绪并非没有察觉,自他闭关后,仙界便再无人提及姽婳仙尊与三千年前的仙魔大战,似乎被人可以在后背将此事抹去,后辈们从不敢探查当年之事,而这无形中的阻拦,他当年却无心管控与探查。
既然是有人刻意阻拦,那此番又是否能顺利探查出当年真相,且音又会如何看待他对姽婳的情感呢。
然在且音周身的淡香袭来时,恕尘绪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
且音究竟是在何时能扰乱他的心思了,这种心绪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觉实在糟糕,恕尘绪攥紧了袖口,自姽婳玉陨后,他再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
同样,他也不该对且音生出如此卑劣心思的,更不该背叛姽婳。
姽婳当年为了封闭他的杂念,曾教会他封闭自己的感官。
只是这样的法术格外磨人,常用在无情道弟子的身上,倘若他对女子生出情意,这道禁制便会予他蚀骨的疼痛,剧烈的痛意会转移人的注意力,叫他无心将心思放在旁人的身上。
恕尘绪缓缓阖眸,运转着体内的冰灵力。
冷冽的寒气被聚拢在一起,凝成一道冰寒的锁链,将他的神境彻底封禁。
在做完这一切后,恕尘绪有些虚脱地斜斜靠在侧壁。
倘若,他并非是心悦且音,这道禁制便永远不会生效,恕尘绪疲累的半阖着眼眸,他不愿承认自己此刻是在逃避,他想依靠这道禁制来证明他对且音的心意。
“你可算是来了!”见马车停下,一只貍花猫口吐人言。
黎妙妙不满地斜了她一眼,而后懒懒地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