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观心(探案)(173)
亏得他还如此忌惮她,以为她果然如传闻所言,能摸骨画皮,更能仅仅以父母容貌,就推断出孩子的容貌...
心弦松了下来,平日做太子的端庄做派,也敛了去,只调笑道,“魏执笔果然是轻车熟路!若是合乎孤的心意,孤就收了你,必不叫你孤苦无依!”
棠梨面无表情,将婢女放在门外的热水盆,给端了进来。
朱盛见她冷着脸,心道无趣,却见她倏尔扒下他的裤子,就连亵裤也脱得干干净净,并无半分羞赧。
一时身体冷热交加,偏偏手被束缚在背后,奇异的热感涌动着,喘息也变得急促起来。
可她做完这些,却并不过来含弄。
反而转身扯掉衣帐的帷幔,将其撕成捆绑用的长条。
朱盛眸带困惑道,“魏执笔这是在做什么?”
棠梨只将他的腿,分绑在椅子两端。连同腰腹,也用类似绳索的布条,紧紧捆缚在椅背上。
朱盛动弹不得,被箍得有些难受。
棠梨却连眼皮也没掀一下,淡淡道,“服侍殿下呀!”
“魏执笔平日就是这样,服侍盛大人的?”
棠梨却握着那里,并不行动,只柔声细语的问着,“殿下,民女一直有个疑惑,民女一家和殿下无冤无仇,殿下为何要让纪镇抚,灭了民女一家?”
这是朱盛,死也不能说的秘密。
他虽然体内气血翻涌,却也保留最后一丝清明。
“前尘往事,不必再提!你如今既然无父无母无兄,就连盛大人也舍你而去,孤就是你全部的依仗!你放心,孤定然好好待你!
棠梨长长的睫毛,垂在脸上,看不出情绪。
只喃喃道,“果真是太子殿下,杀了民女一家啊!”
朱盛扭动着身体,已经有些受不住了。
棠梨却拿出布条,堵进他的嘴里,一直推到嗓子眼,他几乎要吐出来了。
他忽然有些后悔,也不清楚他们的尺度,就说自己受得住,他现在就有些受不住了。
嗓子被她戳的生疼,浑身动弹不得。
好不容易扭过脖子,就见她拿着那把匕首,在烛焰上烘烤。
呜呜呜......
他想问她要做什么,他不玩这么大的。
就听棠梨似有所觉,将匕首在他面前扬了扬,柔声道,“殿下放心,我在消毒。”
消毒干嘛?他想问,却发不出声音。
然而她自问自答道,“殿下,弄硬了,割得时候就不会疼。消毒了,就不怕会感染了!”
他顿时脊背一紧,浑身冒出恐惧的虚汗。
棠梨握紧小刀,还未动手,他已经感受到空气的炙热。
两腿动弹着,想要收起来,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棠梨握住后,去扯袋子,安抚他道,“殿下不要乱动,若是割错了地方,殿下再不能行事了!”
见他怒目圆睁,她又宽慰道,“殿下放心,很快的,只是在切开一个小口子,将里面的筋挑断,再将挤出来而已!”
“殿下若是恢复的好,将来还是能行事的,只是,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子孙了!”
感受到他那条倔强,在颤抖着不肯屈服。
棠梨只能手起刀落,一线鲜红的血渗出。
他垂死的青蛙般,发出呜呜咽咽的叫声。
棠梨捏着濡红了袋子,用力挤了挤,噗噜噗噜,冒出许多弹跳的小珠粒,和清亮的脓水。
朱盛灰白的嘴唇,慢慢变成惨白,又慢慢变成青紫,几乎要疼死过去。
他想嚎啕大哭,可头壳渺茫而疼痛,浑身战栗着,发抖着,僵死的蛇一般。
棠梨终于处理完了,用热蜡油封住了伤口。
他再也扛不住了,脑子一抽搐,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棠梨有些抱歉道,“我本来是想给殿下用些麻药的,只是,我今日心脏,实在是太痛了,太痛了,也想让殿下感受一下,我这等草民的心绞之痛,究竟有多痛!”
“殿下说的对,我不能杀你,会连累盛大人的九族。也不能伤了你,便是少了一根手指头,圣上也会全国通缉我的。所以呀,我只能想出这个法子,我猜太子殿下,为了登上大位,一定不敢告诉天下人,你如今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太子一定会守口如瓶,死也会保守这个秘密的!”
六壬释兆05
衣阁临水偏僻, 鲜有人出入,积年的阴晦潮湿,让那罅隙里漏出来的风,都裹着湿渌渌的瘆汽, 丝线一样刮磨着骨缝。
棠梨瘫坐在地上, 整个人形如散架, 每一寸骨头都疼得厉害。
她捡起地上的帕子, 装进袖袋里。
将手浸在那盆热水里搓洗。
等她洗完手后, 两腮蓄满湿蒙蒙得泪水, 脊骨也如暗漕般,流溢着如湿的汗水。
月白风清下, 美得如将死的银鱼, 溺毙在浩浩汤汤的水里。
做完这些后, 她将那盘被摁灭的熏香,重新点燃,放置在太子身边。
衣阁内萦绕着甜腻的腐味。
随后, 帘幔被掀开, 她踉踉跄跄得走t了出去。
湿漉漉的发丝,黏在苍白的脸上,腰身颤颤,腿脚虚浮,山风一吹就会碎掉。
婢女见她如此情形,难免错会了意思,局促的不敢抬头。
毕竟, 任谁都不免怀疑, 太子将这般美丽的女子,迷晕在衣阁里, 是为了行茍且之事。
棠梨也不解释,悬着一丝微弱气息,闷声道,“殿下说,他还要再睡一会,备身干净衣服,等殿下传唤时,给他送进去。”
那婢女虽然奇怪,这衣阁内并无寝塌,可供太子安睡,却也不敢违背殿下的旨意。
恭谨备好衣物后,小心翼翼立在外面,并不敢进去叨扰殿下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