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观心(探案)(234)
谈及朝堂之事,盛从周眉眼沾着严肃,视线却并不离开棠梨的脸。
“兵部有调集京城禁军的权力,没有发生太子勾连安昌王,意图谋害圣上之前,圣上并没有换掉李銮的心思,且轻易也无法替换,如今发生这种事,李家也自知理亏,两相权衡,李家只能割肉博弈,圣上大约也会觉得,先拿回兵权更为重要......”
“阿梨”,他手臂绕到棠梨后颈,将她揽进怀里。
“这些年,圣上颇为依赖李家,如今虽然太子之事,满朝还在商榷中,但圣上有意将兵权放在亲信手里。”
他俯身在她唇瓣轻啄一下,带着一丝歉意。
“阿梨,我有意将上十二卫的统领权,争取到自己人手里,所以,太子的事情上,我不能过多谏言。但阿梨放心,太子有了这个污点,下次再想扳倒他,就没有那么费力了。”
棠梨仰脸望着他,“大人不必觉得过意不去,太子作为储君这么多年,在圣上心里本就非比寻常,朝中势力也是根深蒂固,一时难以扳倒也是正常,重要的是大人手里握有实权,日后才有回击和自保的能力。”
盛从周见他如此懂事,将她又往怀里紧了紧。
“委屈阿梨了”,他揉着她的耳垂,“阿梨再给我一些时间,很快了...”
棠梨手搭在他胸膛上,虚虚摸着衣襟上的暗纹。
“大人,那太子之事,圣上就这么重拿轻放吗?这对龙涎蜡涉事的其他人,岂不是不公?”
“阿梨放心,李皇后那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且苏大人也在负责这个案子,他今日在朝堂据理力争,要求储君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圣上不能重罚太子,自然没有理由对其他罪犯,实行株连九族的大刑。此事还有回旋余地。”
“苏大人果然刚直不阿。”棠梨由衷叹道。
盛从周的手,微顿一下,声音里带着低沉。
“阿梨会否觉得我,太过...”
他的话未及说完,棠梨手指覆在他的唇上。
“大人何必妄自菲薄,苏大人的境遇,和大人本就千差万别。且持正不阿是一种令人敬佩的品质,却并非人人都要具备!”
盛从周以手拢住她的手,凑在唇边嗅着,吻着,动作温柔,带着些伤怀。
“可我观阿梨,似乎很倾慕苏大人的为人...”
棠梨被他攥紧指骨,细细密密的蛰着手背,皮肤浮起细若游丝的酥麻感。不禁往外抽了抽手,却又被他拽了回去。
他屏息凝神的望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大人,我那日在衣阁之中,苏大人也是不惧太子淫威,仗义相救,他有恩于我,且我确实感念他人品贵重,持节守...”
她话未说完,被盛从周衔住上唇,狠咬了一口。
“阿梨不要气我,我不想听你夸其他男人...”
棠梨推开她,带着嗔怪。
“大人,我夸苏大人,是因为这般崇高的人品,我也做不到,并无其他意思。”
“那阿梨当日在平阴县衙里,为何三步一回头,屡屡偷看苏大人?”
棠梨轻叹了一口气。
“大人知道,为何新科状元游街,长街会围满百姓吗?”
“自是为了沾沾喜气。”
“大人所言甚是,沾沾喜气是有的,但更多百姓,单纯只是好奇而已。状元郎尚且不常见,更何况苏大人这样,三元及第的状元郎!”
“阿梨好奇?”盛从周不解,不知这有什么可新鲜的。
“自然好奇啊,活生生的大三|元,就摆在面前,还长得芝兰玉树,衡兰芷若,不看白不看!”
她俏皮的挑眉望着他,心道盛大人比自己还小气。
盛从周俯身挠着她的肩窝,棠梨被他挠的痒丝丝,软绵绵的。
抱着他的手臂,树袋熊一样,快要支撑不住时,他趴在她耳边,憾声道,“此生不能给阿梨考个大三|元,真是终身憾事!”
棠梨正想安慰几句,就见他咬着自己耳垂,坏笑道,“这个遗憾,将来只能由犬子效劳了...”
他的手探入被子,隔着里衣,揉搓着她的小腹,她痒的蜷缩着身体,窝进他怀里。
盛从周只觉腿腹被她缠住,海藻般松软漂浮,忍不住翻身搂着她,肆意亲个够。
“阿梨”,他紧贴着她躺着,与她头挨着头,稍微一勾头,就能啄到她。目光在她靡丽的唇上游走,如同打量自己的食粮。
“阿梨今日为何生气?”他贴得她极近,钳着她的下巴,细声询问着,“我们往日也有一整天,都见不着面的时候,阿梨似乎没有介意过。”
棠梨被他捏着下巴,灼热的目光凝着,心里蓦地就委屈起来。
她过去确实没有介意过,因为她也在查案子,忙公事,时间过得快而充实。
可今日,盛大人在外忙着,她却只能困在这里,学习无聊的宫规,了解哪宫娘娘喜爱什么...
她本来不t知自己的介意的点在哪里,但盛大人这样一提醒,她就知道了自己最介怀的,不是他一日没有联系自己,而是嫁与他之后,日日都要过这样的日子。
“大人,我只是在想,我和大人成婚,圣上的旨意还没有下来呢,我已经被困在了闺阁之中。大人能在外边做重要的事情,我却要学这么多没用的东西,听着徐公公的意思,和这些贵人们打交道,也是为大人将来仕途出力,可我并不耐烦做这些事情......”
她想到已经提及此事,索性说个透彻。
“平日就算一整日不见大人,我有自己要琢磨的案子,要操心的公务,心里头满满当当,就觉得时间没有那么难熬...可今日又长又难熬,想到将来可能日日如此,要为世子的名声考虑,国公府的应酬忙碌,我就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