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观心(探案)(239)
破碎, 渺小,微茫而脆薄,又不断轻盈而膨胀, 仿佛下一秒就会爆裂......
马车娓娓, 停在国公府的朱红大门前时,黑色龙驹不耐的,喷了一个响鼻儿。
盛从周从混沌迷情中抬头,突兀的中断,寂静的水泡,没有缓冲的熄灭、消弭,潮水没入沙砾一般, 积蓄着更大的虚空。
他将她往上拢着, 捡起散落一地的金钗玉簪,照着记忆中的样子, 将她繁复的发髻,修复了七八分相像。
棠梨浑身虚软,闭阖着眼,没有吭声,精气神都被他抽走了,恍恍惚惚窝在臂弯里。
直到他抱着她下马车,骤然的天光下,她才掀了掀眼皮,天空竟是这般蓝。
徐公公早早等在府门外,喜滋滋等待验收成果。
他一辈子都是爱热闹,喜张罗的人,可惜老国公夫人,将他指给国公夫人后,国公夫人体弱多病,喜静不爱出门,也不喜日常酬酢,他一身本事无用武之地。
总算,世子如今要娶妻了,徐公公恨不得,每日替世子妃筹划出行,料理应酬,筹备宴席,招待盈门宾客.....
却抬眼看到,执笔被世子抱下马车。
徐公公起初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待看见错位的珠钗,凌乱的发髻,他这种老人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不敢往前凑,喝退了仆从侍女,心道世子实在是胡闹,可惜,没有能教训他的人,只能等自己瞅准机会,好好说道说道他。
盛从周青天白日下,抱着棠梨回房时,一路无人,阖府静到只有鸟雀声。
他将她抱回厢房,轻手轻脚放在床上,也觉得刚刚过于荒唐,声音格外心虚黏腻。
“阿梨,是不是累了?再补个小觉吧!”
棠梨困倦的侧过头,没有搭理他。
“阿梨,内阁那群老东西,还在乾清宫争吵个不休呢,我抽空送阿梨回来,还得立刻回去!”
他t轻吻着她的额头,汗湿后的薄唇,这会凉津津的。
棠梨‘嗯’了一声,尾音都是哑的。
马车上,他吻得昏天黑地,她起初还通红如火烧云,又热又难耐,这会已经被他烧成灰烬了,死得透透的。
盛从周虽然急着走,捏着她遗漏在外的一截青丝,怎么也舍不得松手。
他自认记性极佳,动手能力也很强,肆意的放纵欲上来时,他有意记住她发髻的形状,繁杂珠钗摆放的位置...
怎么也没想通,为何盘弄了半天,会遗落了一小咎头发。
见她恹恹的,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他翻来覆去摸着青丝,凑在他耳旁舔了一口。
棠梨拨开他的头,“大人,好累。”
“那阿梨休息一会,我叫侍女进来给你梳洗更衣。”
棠梨耳垂被他含着,火炉炙着的酥麻感,歪头睨了他一眼。
“大人,不是要回宫中吗?”
“嗯,这就去,再看看阿梨。”
他挽起她的袖子,见那番任性过后,没有碰到伤口,又给她上了一遍药。
他涂药时,小心观察她的脸色。
她荼蘼的唇,艳若丹霞,醉醺醺的,看一眼,指尖都一阵倏麻。
“阿梨,皇后是否认识疯姑的事情,我会派人去查。”
他磨蹭着,不想走。
“大人,打算怎么查?”
清凉的膏药,让棠梨清醒了一点。躺在床上,也回了些心力。
不似刚刚那般,被他掠空后,脊椎骨都化成了一滩水,无力自持。
“阿梨不是说,皇后身边的凤仪,有可能认识疯姑吗?动不了李皇后,叫狄青将这个凤仪,掳进郊外的废宅里,审问一番,不就弄清楚了?”
棠梨面色一滞。
盛大人的办法,总是这么粗暴简单,却也直接高效。
“那李延青,大人也要这么查吗?”
盛从周替她涂完药后,盘弄着她的手腕,轻轻捻着。
“李延青渎职后,圣上让他做了个陪都的京官,虽然在天子脚下,却只是个散官。我已经安排好人手了,今夜就从他开始审起,阿梨下午好好歇息一下,晚上,我带阿梨出城。”
棠梨点了点头,“大人也小心点,不要被人抓住了把柄。”
她心里惴惴的,毕竟干得是违法的事情。
盛从周刮蹭着她的腕骨,“阿梨,锦衣卫就是抓别人把柄的,怎会让人抓住把柄?”
“那大人,就算用这种手段查出来了,将来圣上那里,大人如何自辩呢?”
盛从周手上动作顿住,指尖又骤然用力,眼中凝着寒气。
“阿梨,我如果想给父母一个正义,我就不该进锦衣卫,我既做了锦衣卫指挥使,就没想过从圣上那里,从大靖律法那里,讨回这份公道。我会弄清来龙去脉后,亲自动手,让当日造成我家破之人,血债血还,百倍偿还!”
棠梨见他眉间,锋芒铮铮,能感知他内心的愤恨,不着痕迹的抚着,他僵硬的指骨关节,动作里是盛从周熟悉的温情。
他胸口立刻长林丰草般柔软,舔着她纤细的指头。
棠梨无奈苦笑着,“那大人先进宫吧,离开太久,圣上该怪大人渎职了。”
盛从周终于站起身,手指却插入她袖笼中,捏了捏软肉,念念不舍着。
他对阿梨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热衷,过去尚且不觉得,一旦这种欲被唤醒,他就有停不下来的错觉。
怎么腻歪也不够,除非彻底餍足一次.....
他在她额头留下细密的吻,向她索取安慰,棠梨含糊的回应他,他才略略满意点,压下渴望离开。
出门看见日光下,蔷薇花开得酴醾极了,粉腻腻的,引人捻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