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观心(探案)(249)
棠梨抓着他的手, 看着他瞬间洇湿的宽肩,正正了伞柄, 想将伞往他那里挪一挪。
可他力气极大,她撼动不了半分。
只能无奈看着他,“大人,回国公府是回家,搂搂抱抱自然寻常,可出来是办差事,让人看见多不好。”
盛从周僵着眼看她半响,拨开挡路的藤蔓,胳膊上湿了一大片,瞧着就很冷。
棠梨去拉他袖子,想要看看里面湿透没,他拨开她的手,却顺势捏着指尖,阴阳怪气道,“阿梨,出来是办差事,让人看见多不好。”
棠梨狠觑他一眼。
他在前面带路,雨伞尽数斜打给她,身上很快就湿了。
瑟瑟幽松,满庭清阴,疯长的绿意,夜色朦胧下,都化作一片漆黑的无际。
二人拖着汲水的沉鞋,隔开半臂的距离,一脚深一脚浅,坠坠的走着,
“大人,我鞋湿了。”
棠梨望着他浸水的蟒袍,不想他在这么淋下去,主动示弱。
盛从周闻声停下来,望着她猫儿怕水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棠梨预备接过伞,替他撑着,让他腾出手抱自己。
他却在她手攀过来时,将伞撑得更高了,棠梨踮着脚尖去够,他单手托着她的臀,往上一颠,将她半扛在肩上,没有一点小意温存的样子。
“阿梨见谅,这是办差事的抱法。”
棠梨双脚离地,下意识勾紧他脖子,气红了脸。
待摸着他湿漉漉的后背,能拧出水后,又心疼。
“大人这是何苦?故意气我呢?我只是担心大人,成日抱着我,在属下面前失了。”
“而且”,她捶了他一记后背,瓮声瓮气道,“我自己也长了腿,没有道理总让你抱着。”
她这一拳,气愤之下,使足了力气,捶完又替他揉了揉。
她不知道这点力道,对于盛从周而言,砸着不疼,却砸进了心坎里。
大掌托着她的后臀,不老实的摸了摸,吓得棠梨连忙告饶。
他忍俊不禁,贴着她腰窝,闷闷笑着。
蜂蝶钻进衣服里闹春一般,棠梨秾绿稠艳的花枝般颤着,缠着他更紧了。
穿过庭院,走进一间阴暗的内堂后,他才将她放下来。
棠梨正待要发怒,听到隐隐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并不响亮,在风雨晦暝的午夜,搅动起殿中沉郁的死腐气,显得格外恐怖。
“大人,已经开始拷问了吗?”
“嗯”,盛从周点了点头,“那个徐凤仪,倒是个嘴硬的。”
棠梨的骨关节,蚂蚁咬噬般,生出胀酸感。
她微弯着腰,扶着膝盖,眸底染着疑惑道,“大人,这是什么地方?”
盛从周将她抱在高案上,替她脱去浸了些水汽的鞋袜。
鞋头濡了雨水,连带着云绸薄布的单暑袜,也有些潮呼呼的。
“这是肃清王在郊外的府邸,康王谋逆满族被杀后,萧氏一族的根基,几乎被连根拔起了。王府空了许多年,我调查母亲死因时,发现王府的地牢倒是不错,而且因为康王的事情,外面盛传此地闹鬼,倒是方便我处理一些,不能在昭狱处置的犯人。”
他掏出帕子,替她擦着脚上的水,濡湿后的脚心有些凉,又薄又顺滑。
盛从周用生出薄茧的虎口,卡着她脚踝,半握住整个后脚掌,噙在掌心里捂着。
那处白皙的裸露,顺着小腿处一路延伸,白绸般勾出滑腻的弧度,隐没在裤管中,让人忍不住剥个干干净净。
盛从周大掌扣住脚掌,指腹碾压着脚背,摩挲着皮肤。
凡他碰过的肌肤,热热麻麻,漫着红晕。
棠梨下意识看看周围,幸而此处没有人。
她坐得条案有些高,很想跳下去,但目测可能会摔坏腿。
“大人,这个案台,是祭祀祖先,摆供品用的吧?”
她没有等到回答。
盛从周将她捂热后,下颌抵着她的膝盖,轻声道,“阿梨的身体受过刑,暑天不觉得,等到天冷后,不适就会慢慢显现出来,以后不要犟气了。”
他的唇覆在她膝盖上,烘烤着她。
棠梨别过脸,轻哼了一身“嗯”。
“阿梨羞什么?”
棠梨并不看他,盯着地牢的入口。
漫长的甬道,隐在黑暗里,时不时传来凄厉的嚎哭声,并不响亮,却足以撕破头皮。
她怕有人出来,又觉得这个场面,实在不适合行亲密之举,整个人都很紧张。
偏偏竖着耳朵,紧着头皮,感官被无限放大。
被他捏在厚实掌心的脚,像是被捂热着,又像是封堵着,蓄满情绪。
他隔着衣物,亲吻她的膝盖,炙热出几分痒意。
棠梨忍不住抽出脚,慌乱间,脚尖抵到他的下腹,比被他握着更加尴尬。
她到了这步田地,才终于知道,早恋为何会影响成绩了。
她过去总觉得,不过是少男少女,一起吃饭喝水,看书学习,偶然初尝禁果啃个嘴。
等到自己走到这一步,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她望着盛大人,两人视线不过是霎时间碰在一起,沉沉对视着,就读懂了彼此未宣之于口,含混不清,昭昭若明的心思。
是彼此渴求,怎么厮磨都不够。
是情欲在敲着颅骨,撬着牙齿,剥开他们的皮肉,让他们滚t沸的血流在一处,筋脉绞缠着,不死不休。
他指尖勾住她的脚,抬眸望着她。
“阿梨的脚,为何乱跑?”
他沉甸甸的眼眸里,是乍起的惊雷,翻滚的岩浆。
棠梨熟梅天气的躯体,红痱不散,却也不敢靠近干燥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