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公子穿越考科举(135)
黄茂予最讨厌这种口不对心的对手,明明什么都懂,却非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想到此他眼神骤然变得不善,直接道:
“听说季解元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本公子倒是很想领教一番。有些人受出身所限,眼界也比较窄,不要以为侥幸得了个还算不错的成绩,便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要想让人输得心服口服,也要拿出点本事出来才是。李大人,你认为呢?”
黄茂予转头看着李翰林,眼里是不容忽视的质疑。
李中南这会儿是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若是同意黄茂予所说,季泽必定会出丑,因为以此子的出身,除了会读书,哪还能学得起其他,若是不同意,那就是他选定的解元有问题了。
届时,那黄忠言老匹夫以自己选拔人才不公为由,在朝中弹劾他,又该如何是好?
正纠结间,李中南见余知府与崔侍郎皆是一言不发,稳稳坐着等着看戏,气得他胡子都翘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那站在中央被人打量的少年,他神态从容,站如松柏,并无任何羞恼之态。
似乎是感觉到来自不远处的视线,少年看了过来,眼神温和,嘴角噙着笑意,像是在向自己传递着“他可以”的信息。
李中南下意识便道:“季解元年纪轻轻,文采确实不俗。季泽,本官问你,你可愿与黄举人当众比试一次?”
季泽虽说不刻意找事,但别人都要挑衅到他头上来,还想站着大摇大摆地拉一坨屎了,他要是再忍,大概会变成忍者神龟吧。
更何况,怕他个鸟。
他也是有后台的人。
季泽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敬重地向李翰林行礼道:“回大人,学生愿意。”
李中南看他并无怯场之意,心中也是微微松下一口气,“那便好,至于比什么,你们自己决定。”
季泽:“是,大人。”
他转头看着一脸不怀好意地黄茂予,直入主题道:“那么黄公子,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你要选择哪一项与我比?”
黄茂予冷笑,“七步成诗为其一,抚琴一曲为其二,作画一副为其三。三者一同比试,季解元你可敢应战?”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嘶——
在场的举子无不倒吸一口凉气,他这是要让人颜面扫地啊。
啧,看来他们得罪谁也不要得罪黄茂予才是。
黄茂予不等季泽说话,便道:“我先来。”
说着,他每上前一步便吟道:“月缺霜浓细蕊干,此花元属玉堂仙。
鹫峰子落惊前夜,蟾窟枝空记昔年。
破山僧怜耿介,练裙溪女斗清妍。
愿公采撷纫幽佩,莫遣孤芳老涧边。”1
大家亲眼所见确实是七步成诗,举子们纷纷赞叹不已,“黄公子好诗才!”
“好诗!”
“黄公子委实太厉害了些,以前都是传闻,想不到原来真的有七步成诗的才子!”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这时候就连坐在那里许久都不曾发一言的崔侍郎,也连连夸赞道:“黄举人不错。”
周围一片赞叹声,黄茂予唇角勾了勾,“多谢大人称赞。”
“季解元,该你了。”
季泽低头随意看了眼桌上的茶水,直接往前迈步道:
“样迭鱼鳞碎,香分雀舌鲜。
绿甲蝉膏泛,红丁蟹眼遮。
舌本芳频漱,头纲味最佳。
瀹泉尝玉茗,泼乳试金瓯。 ”2
一首诗作完,全场鸦雀无声,崔侍郎眼神微眯,他竟在此子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片刻后,才有人惊呼出声,“五步!解元他只走了五步!”
“我当时见季解元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茶杯,立马便作诗了,他当真是方才现作的!”
这话一出,举子们蓦地闭了嘴。
众人皆知七步成诗其实是大家早有准备,在合适的机会将合适的诗拿出来博个才名而已,因为不是谁都有此才华的。
刚刚大家表面上在夸赞黄茂予,但心里未尝觉得那是真的,可这季泽的表现……真不像作假,而且还是五步成诗。
黄茂予心绪起伏不定,许久才憋出一句,“季解元好学识!”
季泽低声轻笑,“哪里,要感谢知府大人的好茶才让学生有了灵感。”
余知府顿时爽朗地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手,赞赏地说:“这茶很好,解元的诗也不错。”
他好久都没见到这般有趣的人了,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为他说了句话。
一旁的李中南暗道,他果真没有看错人。
比试二
第一场比试黄茂予输了作诗, 但他并不着急。
季泽有诗才也只能证明他会作几首诗而已,不会琴棋书画亦是枉然。
只是这时候李翰林却突然道:“黄举人,现下你对本官亲自选定的解元还有何疑问?”
他眼神犀利, 直言不讳地问黄茂予。
黄茂予虽看不上李中南这等假清高的翰林,但对方的五品官也还是官, 总比他一介白身,没有官职在身的要好。
并且近来此人在皇上面前露脸居多, 颇得皇上看重,他也不敢轻易得罪。
方才质疑了乡试的公正性, 如今季泽已然作过诗,亦不好再得寸进尺。
想到此处,黄茂予恭谨地朝李翰林行礼道:“回大人, 学生并无疑问,只是这比试才进行一场,还有两场未开始, 我们是否应该继续才是?”
他唇角微勾, 眼里带着笃定的笑, “这比试到一半,若是季解元中途退出, 怕是对他的名声有碍。”
李中南眉头一皱,果然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只要是自己不满的人,抓到对方一点把柄就跟疯狗一般死咬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