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配我要了(快穿)(116)
他此先不应林颂, 一是于情。
无论如何,大盛是生他养他的家国,是他云氏一族世代效忠的王朝, 一辈子殚精竭虑竭心尽忠的父亲尚且至死也不曾怨怪, 他为云氏族人, 也不当忘却先祖忠贞之志。而他年少时曾多少次和太子把手畅谈,开疆拓土, 民生维艰,要如何让大盛海晏河清,如何让大盛百姓安康喜乐……
一招局势颠覆,他为阶下囚,为刀下俎,腐烂的朝廷和昏聩暴戾的皇帝,让大盛危如累卵……他无法挽狂澜于既倒,安大厦于将倾,已然是极大的不忠不孝。
即使明知大盛朝如夕阳落日,不久将陨,即便他心中存了怨积了恨。
但他仍旧不愿故国破碎山河里,自己去添一份手脚。
这是他仅能做的了。
二来却是于公。
大盛颓势已显,但仍存几分威势。
乱世没有桃园,要想安稳,必然得寻求一方势力庇护。
然而云疏月并不觉得此时是下场的最佳时机。
一是他身上本就存在的麻烦——张霖垣时时刻刻的盯梢,不好处理。
二是如今各方势力登场,针尖对麦芒,斗得你死我活,看似如火如荼,但谋求天下并非看一时之盛。至少以云疏月看来,即便是目前势力最蔽日遮天的,以前六皇子遗腹子做砝码,声称今上冤屈忠臣,为帝不仁,借此拥拢大批前任柳将军率下兵将,拥兵自重的北方守将张仁远,也并不具备一争天下的资质。
而林颂背后之人秉性如何,阿因带回的信息毕竟有所局限,云疏月对其知之甚少,并不打算拿阿因和自身的安危,贸然入局。
他宁愿等一个更稳妥的机会。
那时,他可以毫不客气,态度冷淡,只因明主贤臣是双方对等的挑选。
可如今他下了决心,便是对方的臣,恃才自傲向来是为臣子之大忌,即便从林颂的言语举动,可以判断出,其背后的主子非是性情暴烈之人,相反一定程度上颇有一番谦忍仁慈。
但为君为帝者,或许仁慈,却绝不会缺乏酷烈的一面。
云疏月并不想去挑战对方的心性。
至少对方愿意冒险施力救助,他就得记下这份恩德。至于该出几分力,届时见了人自然就得了分晓。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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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确认好各自的意愿,云疏月迅速带入角色,和林颂一同商议该如何瞒天过海人不知鬼不觉离开这座囚笼。
最好能不惊动张霖垣。
前两年张霖垣父亲染疾而死,如今,他已承袭爵位,是新出炉的侯爷了。又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领了御林军,明里暗里能引动的人手非在少数。
他们不得不小心。
既然做下决定,云疏月也没瞒着狼因。
林颂早有安排,狼因也参与进计划的讨论,尽可能补足漏洞,万无一失。
林颂言趁夜带他们离开,届时即便被发现,过了一夜,他们早已出城,行了许多路。又不是甚生死大仇,想必届时这位张小侯爷即便怒火喷涨,也只打碎牙吃往肚里咽,不会大动干戈,兴师动众追拿他们。
毕竟不是甚光彩的事,林颂觉得对方不会闹大。
云疏月和狼因却不很认同。
而且若是没有将人甩掉,被循着痕迹摸查至南怀,将其背后势力暴露在大盛眼前,届时文章大作,祁陵炎很大可能会被群起攻之。
如今的王室压不住蠢蠢欲动的四方诸侯,但仍旧尚存威势,并不妨碍四方诸侯打着勤王或维护王室尊严的旗号吞并弱小势力壮大自身。
如今祁陵炎背后的满怀还不到走上棋盘与天下对弈的时机。
他们不能冒这个险。
最后,商议的结局是,一场意外的火灾是最好的掩护。
届时都忙着救火,既吸引注意力,方便他们连夜离开,又可伪造云疏月假死瞒骗过张霖垣和盛京众多视线,不再追查云疏月的踪迹。
等风声过去,他们自可乔装打扮离开盛京往南怀而去。
替代云疏月被投入火中焚烧的,是林颂提前自乱葬岗找来的和他体形相仿的死囚尸体。
张霖垣并不蠢笨,相反,性子很是多疑。
为了做到尽善尽美,尸体仿照云疏月小腿做了拇指大小的月牙形疤痕,那是那次蹴鞠赛留下的。
还留下了簪发的玉簪作为辨识物。
一切准备妥当,三日后的夜里,一场大火,迅猛燃烧。
在沸腾的救火夜里,而狼因和云疏月早已离开,被林颂安置在一处早年购下的三进院子里。
他们预料过张霖垣不好打发,但事态发展得比想象中还要严重,第二日城门打开,天不亮两队京城守卫从京郊骑马入城,盛京全程戒严。
理由安的是有贼子逃跑,务必要捉拿归案。
这个当口,云疏月和狼因都没有出去冒头,老实待在林颂安排的院子里。
等林颂身边的人打探消息回来。
他们各自面面相觑,都不知这是凑巧还是对那句冒充的死尸起了疑心。
还是这位侯爷,真疯魔到了这种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愿放过一个的地步。
但谨慎起见,他们不打算冒这个险。
只准进不准出,到底是天子脚下,这种程度的全城戒严不可能长时间维持,即便是有皇帝的支持,弄这么一出,想必这位侯爷也是顶着极大的压力。
不时有官兵搜查,林颂安排的这户宅院绝对安全,另有地窖可以藏身,还有其余几处房舍可以轮换,但为了躲避官兵,谨慎起见,他们还是各自做了乔装。
林颂是生面孔,不妨事。
狼因则恢复了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