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配我要了(快穿)(131)
这一次,阿因向他提出了辞行。她说天下这么大,她想出去看一看,走一走。
云疏月不想答应,既是不放心,也是私心,这几年,他愈发明白自己的心思,在每一个惊醒浑身落水般黏湿潮热午夜。他不愿意阿因离开他太远,不愿意见不到对方。
但他说不出拒绝的理由,连唯一困住对方的眼疾也不再是阻碍。
他的阿因那样坚韧又那样厉害。
他骄傲,又心疼,也舍不得拒绝。
——她上千个日日夜夜,那么努力,就是为了这么一天。
她说,阿月,你看,看不见也不影响什么,我想出去走走,不会有事的,好不好?
于是云疏月咽下了所有阻拦的话,只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好。
此后他一直在南怀,替祁陵炎出谋划策,稳定后方,而阿因,她的脚步从未停下,每一段时间都会换个地方。
大多数是云疏月知道的地方——他毕竟博闻强识,也总有他翻遍地图也找不出来的犄角旮沓,这时候他就会很担心,直到再一次收到对方的信,里面的定位是他所熟悉的,他才会松下一口气,也只是稍微的。不管在哪里,只要不是在他身边,那些陌生的地方,他都放不下心。
像是知晓他的担心,她会在信里给他讲遇见的风土人情,趣事怪事。他看了,便好似也在她身旁一般,会会心地笑一笑。
但信里总是报喜不报忧,他有时也会想,阿因的旅程真的那般顺利,没有一丝波折吗?还是受了伤受了委屈也只是藏起来,独自舔舐伤口?他不在身边,看不到瞧不见,什么也不知道,他知道的,都是对方想要告诉他的,一封封信件后面的真相到底是如何,他实在是一无所知。
可即便是这样,渐渐的,信件也越来越少,频率越来越低,局势愈发汹涌,他也越来越忙,常常彻夜不眠。
信件中话语的越来越少,从长篇大论的絮絮叨叨,渐渐只剩下寥寥几句的问候,语气越来越正式,越稳重。
不是不好,它见证了阿因的成长。却也让云疏月感觉到莫名的恐慌,那种感觉,就好像,对方一点一点在从他的生活中抽离一样。
信件里的话语,越来越像远行的弟弟/妹妹送回的家书。
从那种不用言说的亲昵变成了长辈式的亲厚和尊敬。
好像,就真的只是问候远在他方的兄长,而阿因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不再需要他。
到如今,他已经快两年没收到对方的信了,不知道对方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他迫切地想要找到对方。
*
如果阿因还有一点在乎他,就会回来,回到他身边。
他要问她要一个答案。
他不要做与她渐行渐远的兄长,他想做和她共渡余生的丈夫。
只要收到消息,阿因一定会赶回来。
云疏月坚信。
但他不能确定对方是否抱着和自己一样的心思。
没有也没关系。
只要不讨厌他。
他可以等,可以教她。
他很有耐心。
至于阿因曾经因眼盲升起的心思,如果她觉得自己是拖累,因为这个原因想要离开……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并不重要。
他轻轻摩挲自己被上药包扎的小腿,如今再无负累,他不介化假为真,做一个真正的残废,一辈子,只要阿因能留下。
至于最糟糕的情况,听他表明自己点心思,或许会露出震惊厌恶的神情……
云疏月不愿意去想。
*
夜深了,上了药包扎好伤口,本来就喝了酒,有些酒醉的云疏月再也熬不下去,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因为受了伤,也不用上朝,他第二天天光大亮才醒来,洗漱一番,有侍卫来报,“相爷,昨夜那女子说,她想要见您。”
云疏月用湿巾子擦了擦手,看着他,神色淡淡,“她说要见便能见吗?陛下手下的狼卫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侍卫瞅着他的神色,小心说道,“大人说笑了,小人昨夜将人拿住正要审问,对方却说,说是您的故人……”
“我等自是不信,但也不好伤了人,若真是……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然也不能任由这人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本少不得要向相爷询问此事,不过相爷您昨日操劳,又受了伤,睡得沉,我等不便打扰,这才拖到今日……”
故人?
云疏月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这是听了对方的话,碍于他的面子,心下顾忌。
他脸色还有些失血过多的苍白,指节在膝上敲了敲,问道,“此人是何身份?”
侍卫早就调查清楚了,他们也确实不是胡乱一句话就能哄骗的,这女子确实和这位新上任颇得新帝喜爱的国相有所牵连,他们没动手就是摸不清云疏月的态度,如今云疏月这么一问,立马就说了,“这女子名叫苏青栀,其父曾当任前朝礼部侍郎……”
云疏月听着这么个名字,一怔,慢慢的就把久远的几乎褪了色的记忆拉了出来,是了,似乎是有这么个人。倒不是他对这人还念着,只是单纯记性好罢了。
侍卫觑着他的神色,继续道:“此人曾和相爷您年少定亲,后来……出事,苏家自称之前自家觉得高攀不起相爷,已经t私下退了庚贴和信物,苏青栀和相爷您早已便是男婚女嫁互不相干的关系,只是暂时没有声张罢了,并非是他们落井下石。只是当真没想到云国公府会做出此等之事,如今倒要感谢祖宗保佑,没与此等豺狼为伍……云云。”
云疏月在侍卫的讲述下那些久远的记忆从朦胧渐至清晰。那天夜里,他从讯狱出来,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