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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配我要了(快穿)(138)

作者: 白雨千鹤 阅读记录

阿因仍旧保持着被他握着手腕放在他腿骨的姿势。

大大睁着眸光黯淡的眼睛却一滴一滴掉下泪来。

一滴一滴落在床榻的衾被上,洇开一团团深色。

腿骨确实受了伤,两只腿都是。

却不是被刀剑等利器砍伤砍断的那种废了,而是被人用棍棒类的钝器生生打断腿骨的那种骨裂的伤。

——并非不能治好。

却也不算轻伤。

阿因并不笨,那些怪异之处一一在脑海里勾连。

以云疏月如今的地位,谁还需要他这样伤害自己来做戏?

皇帝?

可她想到那句轻颤着的“阿因,你这次回来,能留下吗?”和带着哽咽的“阿因,如今我双腿已断,你可是嫌我了?”。

云疏月做这出戏想引出来的是自己?

目的是想留下自己?

眼泪一滴一滴砸下。

兄妹间的思念需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一直以来,都是她想错了?

云疏月对她……?

那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傻瓜,用这么惨烈的方法,不好好养,也不怕真的废了……

阿因小心收回放在云疏月腿上的手,含着泪光笑了,“阿月,我哪里会嫌你,一个瞎子一个瘸子,不正好绝配吗?”

她说,“这次,我不走了”。

她又说,“可阿月,我虽然看不见了,可我依旧很厉害,不光寻常事情难不住我,还能领兵上阵打仗。”

云疏月还来不及高兴,就被后面的话怔住了,他多聪明的人,立马明白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你是……红煞将军?”

他不是没怀疑过,毕竟红绫覆眼,又是常着红黑二色衣袍,红煞这名字也更偏向女子。后来向同僚打听,确实是女子。但正因为太像了,他反而不敢肯定,后来他收到阿因的信,完全是在一个和西北边陲八竿子打不着几乎在相反方向的地方游历,他没想过阿因会骗他,因为阿因没有骗过他,也没有必要骗他。

他就想世上奇女子又并非只有阿因一个,他只要他的阿因就够了。而且红绫覆眼,也不代表眼睛瞎了,或许只是个人喜好。渐渐地就放到了一边,没怎么关注过西北的消息,即便如此,仍旧听到不少从西北回来的同僚大肆赞扬那红煞将军,什么天下奇女子,又美又飒等等等,他还想,就算全天下都是奇女子,在他心中,他的阿因也永远是最棒的那一个!

阿因一点头承认了,声音还带了刚哭过的沙,“是。”

云疏月看着她这副干脆的模样,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最后还是被心疼取代,想也知道一个女子混迹在军营的不易,何况是一个瞎了的女子。

云疏月即便心疼,可张了口,还是没忍住带了些幽怨,“……阿因骗得我可真苦啊……”

阿因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也听出来几分,不但没有安慰道歉,反而把脸朝他的方向侧了侧,道,“阿月,我告诉你这个,是想说,我虽然瞎了,但这完全不影响我做任何事情,所以即便阿月的腿两条腿都断了,也没什么。”

狼因握住他的掌心,与他食指相扣,美丽的面庞泪痕斑驳,却微微一笑。

“因为,我会陪着阿月。”

云疏月看着她的笑,有些发怔,下意识说了句,“上次你还说,小时候说过的话不算数。”

阿因仍旧带着笑,眉梢轻轻挑动,美丽野性的面庞像是一瞬活了过来,她凑近了些轻声说,“这次,是属于大人间的约定,永远算数。”

老实说,云疏月有点眩晕。

因为一切太容易了,他想象的许多拉扯都没有,似乎一下子就从起点跑到了终点,这让他有种不真实感。

可他还是没忍住诱惑,几乎是被蛊惑着迫不及待应下了这个所谓的大人间的约定。

“好,阿因永远陪着阿月。”

“永远。”

阿因留了下来,庄子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一个做一个的眼,一个做另一个的腿。生活似乎就这样平静了下来,时间在无波无澜中缓缓流逝。

在十月金秋的一个黄昏,一处离庄子不远的小山坡上,云疏月坐在轮椅上,狼因枕在他的膝头。闭着眼睛享受晚霞的余|韵,柔和的秋风拂起被晒成金红的发丝。

云疏月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在狼因乌黑的发丝间,温柔的轻轻抚过。不时替她整理好被秋风撩动落在面颊上的发丝。

金红色的绚丽晚霞烧红了半边天,打在他膝上枕着的女子美丽的面颊上,美得让云疏月呼吸一窒。

他怔怔的,手指拂过她眉心。

像无数次梦里那样。

慢慢往下,一点点描摹。

狼因似有所觉,不自觉动了动闪避着,眼睛却没睁开,她那么信任他

“哈,阿月,别闹……好痒。”

带着点笑的声音,似乎刚刚睡醒,有些沙沙的哑。像是撒娇,落在云疏月耳中,实在动听。

距离那天,已经过了三个月。

他们朝夕相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好似默契地守着同一个秘密。

云疏月好像有些懂了,他又怕是自己多想。

可他对自己的心思很清楚。

于是在这三个月里,他一点点越界,做出超出兄妹间的亲密动作。

可好像无论他做什么,对方都选择了默认。

既不揭穿,也不反感。

而是默默地,几乎放纵地允许了他的越界。

比如,他会在早上去叫她起来,然后有一天自然就接手了为她挽发描眉。

后来,不知在哪一天,或许是个暖风和煦的夏日午后,他在她从他膝头醒来,尚存几分朦胧睡意时,给了她额头一个很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