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配我要了(快穿)(29)
她浅笑着道,“可莫要为难他了,他这身伤真喝下去,心疼的还是你们。”
说罢递到唇边,又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一阵哈哈大笑,有那豪爽最快的,直接嚷道:“我们可不心疼,最心疼的怕不是洛姑娘了!”
几大碗酒水下肚,洛因神思愈发不清明,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这话听得不甚清明,只约莫捕捉到几个字眼,却也笑着没做反驳。
倒是一旁听了分明的赵朔州神色隐有变化。
一旁看戏的林觉眠也知晓赵朔州确实有伤在身,偏洛因护到这种地步了,他也不好再继续围观,心头替自家将军高兴的同时又升起几分歆羡。
谁不想要一个这般全心全意为自己考虑的人呢?
却也走上前来,拦阻这群喝得醉醺醺的莽汉,打趣道:“真莫要劝了,将军若今日当真饮下一滴半点酒水,回去了可少不了洛姑娘一顿排头吃。”
“届时将军舍不得拿洛姑娘如何,可不会怜惜你们这群糙汉。”说罢还朝赵朔州扬了扬下巴,笑道:“是吧,将军?”
赵朔州面无表情:“……”心里却给他记下一笔。
一群人闻言连忙追问其中究竟,林觉眠便拿那日赵朔州饮了几口酒水回去叫洛因撞了个正着,如何如何做小伏低,低头认错的事绘声绘色说了。
一群军汉听得虎目囧囧发亮,不停追问然后呢,然后呢。
一旁被忽略了个完全的赵朔州:“……”
不远处掩在阴影中的灰靥看着这一幕仍旧面无表情,只眼里对着人群中侃侃而谈的林觉眠露出一丝同情。
这厮仗着几分酒醉如此口无遮拦,连将军都敢非议,待过了今日可有他的排头吃。
赵朔州懒得和一群醉汉计较,见身旁依着他的女娘愈发醉得朦胧,便半托半揽着人从往外退,这时众人都忙着听林觉眠讲他如何如何,也没人拦着,却叫他轻易便出了人群。
赵朔州本意是带人回主院洛因的房间叫下人为她洗漱一番,好安置睡下。
却不想出了宴客厅,穿过长长的走廊和花园,待到了院子里,叫凉风一吹,原本醉着的人却清醒了几分。
依托着他的臂膀才勉强站稳的女娘动了动,他低头看去,便见到对方素白纤细的手指拉住他的袖子摇了摇,像乞食的貍奴一般,仰头拿那双水雾莹润的眼瞧着他。
夜色里,月上枝头,落满了星光一般。
“将军……良辰、美景,不如一同、赏这皎皎华月?”
赵朔州恍然记起,今日也是十五。
他怔愣间,已然被身侧女娘拽向往日搭乘矮梯之处。
对方似久寻不到,露出了纳罕的神情。
赵朔州哭笑不得,对上那双眼睛,又哪里舍得拒绝,只低声说了句:“这次便不用那矮梯了。”
“得罪……”
话落,已然揽着人腰肢上了青砖房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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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挨着坐下,衣袂交迭间房脊上青瓦发出窸窣脆响。
九月时节,栀子花开,有淡甜的馨香沁萦在鼻尖。
东南向的宴客厅仍旧灯火通明,一片喧嚷,这片房脊上的方寸之地,没有灯火烛光,有的只是皎皎洁洁的华月似水流淌。
温柔地照拂在他们身上脸上,像是披上了一层皎洁薄纱。
与人间喧嚷繁华截然相反的宁谧安静。
一个醺然醉着,一个神思清明,却一时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晚风拂动,似是过了很久,又似只是片刻间。
赵朔州先开了口,似是怕惊扰了这宁谧夜色,声音压得极低,似乎也显出几分温柔。
“……清平县主,恭喜。”
洛因手心撑着下巴压在蜷起的膝盖上,望着天边的月,迷蒙的眼眸微张,似是反映了会儿,半晌才说了句。
“我还是、喜欢将军唤我……阿、因。”
显出与平时不同的温吞来,那份真挚却又如此显而易见。
赵朔州哑然失笑,从善如流唤了句:“阿因。”
洛因比先前反应快了许多,似是对这个名字有着极强的记忆性。
她虽是醉着,语气却颇为正正经经地应了。
“嗯。”
赵朔州听着,心中难得生出点好奇,她现在该是一副什么样的神情?
迷糊的?一本正经的?
还是……如宴客厅中初初一瞥的烟霞盈颊、眸色潮润?
或许是夜色太过温柔安静,这样昏沉的夜里,竟也让他的思绪漫无边际地洇开。
倏忽猛地惊醒,身侧的指骨骤然握紧,他震惊于自己的孟浪,又对身侧无知无觉的女娘感到一阵愧疚和复杂。
九月的夜晚,有风,携带阵阵栀子花香,却仍旧燥热难耐。
斩断那些延申出去的思维触角,赵朔州力道克制地扯松了些束紧的领口,缓缓吐出一口有些热烫的气息,待呼吸略略平稳后,才似镇定地接过话题,说了些什么。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不急不徐地漫谈着。
不知怎的,就聊到了“未来”这个布满迷思又让人无限憧憬的话题。
先开口的是洛因,夜风吹得久了,似乎也拂去了些许醉意,又或者陷入了一场更为迷醉的梦里。
她偏侧过头,半边脸颊压在膝盖上的手心里,显出颊边的一点软肉来,目光由下至上,半偏不偏似尘埃一般轻盈地落在身侧男人面上:“将、军有想过以后吗?”
赵朔州对上那双似清明似迷蒙的眼睛,不知对方是醉了还是醒着,但所有象征着未来的词汇从来都对他如此贴近又如此遥远。
近到一眼望到头,远到他从未设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