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云天曾被这眼神诱惑过，为此嫉妒过他人。

而现在，他是这眼神的唯一拥有者。Only one。

云天心里想：他是没说那话的，可他实际已说了千百遍，简直振聋发聩。

云天心满意足。

他轻轻吻上寻欢的额头：“竟然，这么难吗？”

他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也隐隐觉得寻欢心理上最大的阻力就是小叔霍白石。

寻欢的喉头轻轻震颤，只是最后什么都没说。这恰恰应证了云天的猜想。

云天摩挲着他的后背，安抚他，并拿起床头的手机拨号。

当小叔霍白石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出来，寻欢猛地一怔。他不敢置信地瞪着霍云天，伸手抓向云天握手机的手臂。

“小叔，我有个事情，跟你说下。”云天生怕他夺手机，特意将手机举高些。

寻欢的心提到嗓子眼上，紧张地屏住呼吸。

“云天啊。我正忙着。有事，下周末我回去说吧。”霍白石利落地挂电话。

寻欢这才回神，大口地喘着气。

云天叹口气，扔了手机，对寻欢说：“等他回来，我当面跟他说，我爱上你了，我要跟你在一起。”

寻欢喃喃道：“他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云天不明白。即便小叔固执偏执，总不至于硬要拆散他俩啊。云天向来自信，强过市面上多数不靠谱的弯男。

“不要问。”寻欢的眸子里，盛着忧伤的秘密，他拿食指抵住云天的嘴唇，他跪着坐起身，吻上霍云天的眼睛。

云天闭着眼睛说：“寻欢，相信我一次。”

“我只想偷偷地跟你在一起，等你厌了，我们就像以前那样，老死不相往来。这样，谁也不会受伤。”寻欢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不。”云天的手臂从寻欢的肩头，揽过他的腰身：“我此生都不要和你分开。”

云天托起他，像放在掌心的宝贝：“我们试试先，不要被困难吓到。寻欢，你不是很勇敢吗？”

“我······”其实是个胆小鬼。寻欢刚要张口，就被云天吻住，话咽回肚子里。

云天又哄了一会儿他，总算让寻欢不再像小蘑菇一样郁闷了。两个人这才下了床，在去打拳和打游戏之间权衡了一下，最后达成一致，去隔壁客房玩Animal。

再次登载游戏。云天跟着寻欢，来到了海洋世界。

两只座头鲸火烧云和那寻，顺利地出生，跟着母鲸，逐渐长大。

火烧云很快学会了泡泡阵，它能高效地捕捉磷虾，填饱肚子。那寻则蠢笨一些，气泡不够密集，磷虾们总是钻到空子，便逃走了。

于是，从个头上看，火烧云明显比那寻更强壮。

它们喜欢在海洋里嬉戏，跳跃出海面，再重重落下，激荡起千堆雪。在阳光下扑扇翅鳍，像海中的巨鸟。

在遥远海域的两头，火烧云唱歌，那寻也能接收那幽深的歌调，朝声源喊出它的回复。

悠闲平静的日子，被一群海洋杀手齐齐斩断。

三十多头成年虎鲸，头顶利刃，轻松控制整片海域，围剿两只即将成年的座头鲸。

火烧云机警地躲避这些大块头们的横冲直撞，但他们太多了！像密实的网，完全没有生路！

那寻却没那么幸运，他很快被虎鲸们的尾鳍拍伤，海水泛着血花，黑压压的海鸟循着血味，盘旋而来。

“寻欢，往这个方向来。”云天冲他喊。

那寻拼尽全力，冲撞过一堵堵虎鲸墙。

火烧云一跃而起，落在它身边。

“一会儿我撕开一个口子，你就逃出去。”

“不行，你怎么办？它们人多势众，你会被撕碎的。”

“我撑得住，你去叫救兵。”火烧云牟足劲儿，甩尾，扇晕旁边的虎鲸，翅鳍翻腾，打开一个缺口：“快走！”

那寻奋力甩动尾鳍，跃进海浪，飞驰向前。

等它回到族群聚集之地，朝着来时的海域呼喊，再也没能收到任何回应。

关系曝光

游戏下线后，寻欢更加心神不宁。

“别担心啦，只是个游戏啊。以前又不是没死过。”

如果寻欢是个女孩儿，云天都要怀疑他来了大姨妈。而且还怎么安慰都没不起作用。云天也是服气。

为了不把坏情绪带给希尔达，寻欢延迟了回茶园的时间。希尔达在电话那头说：“我完全不用别人照顾，倒是你为了我，过于劳累······”

云天开车载他去摩诘山庄度假，山庄里猫子狗子一片喧腾。晚上跟小童一道，在凉亭里支上烧烤架，炭火小串儿，飘着香。凉风徐徐，漫天繁星，像童话里的场景。

小童喝了一大口冰啤，说：“寻欢，你俩在这里住着，我就回校几天。论文答辩，还有些琐事处理。”

寻欢应下。

饭毕，云天跟寻欢来到别墅顶层的观星室。云天采买的专业天文望远镜，用金属三脚架撑着，立在窗边。寻欢透过目镜，把月球表面的陨石坑看得清楚。

云天从后向前拦着他：“效果怎么样？”

“真清晰。”寻欢转动经纬仪，转换视角。

“开心了吗？”

“没有。”寻欢闷闷地说。

“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呢？”

“因为跟爸爸坦白后，我们就会分手，越想越不开心。”

云天噗一声笑出来，他一把抱起寻欢，把他放在窗台上：“寻欢，你也会害怕吗？”

寻欢仰望他，眼中闪动着比星星还迷离的光芒：“当然。失去你，是我现在最怕的事。”

“不会的。”云天吻上他，轻柔地解开他的衣服，吻如月光一寸寸落在他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