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前路漫漫，起码有些盼头。云天跟成远都松了一口气。

高决继续说：“不过，云天总。有件事情，Martin和我的意见一致，那就是我们需要把欧洲市场的营销权牢牢把控在自己手里。尽管目前看，那边市场份额很小，是个完全没有肉的硬骨头。但它作为国际市场必争之地，是让我们敏锐捕捉尖峰技术火苗与优质客户需求的沃土。”

“欧洲项目部的费用成本可不低。”成远作为首席财务官，对费用非常敏感。据他分析，3年内欧洲项目部都不能实现收支平衡。放在芯片这样重资产、高风险、回报慢的行业，止血很关键，不能实现自我造血的业务单元，必须无情斩除。

这一点，云天非常认同他。

“此事不急。先解决主要矛盾，把产品性能提升上来，满足头部大客户的技术要求。欧洲市场营销外包的事情，我回头也跟霍野再商量下。若能顺利拿到我们想要的市场信息和客户需求，又能摆脱掉这个成本包袱，岂不更好？”一般，当云天遇到这种迟疑纠结的事情，会尝试放缓。

等想明白了，再做决断。

这个议题讨论完，云天把极光公司即将过来商务对接的安排告诉高决成远。

两人皆是欣喜。

成远：“这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倒省得我们去找了。”

云天：“我们再过一遍项目方案。项目报价，我想再加一成。具体的落地方案，得再详细推敲一下。”

高决：“是得加一加。云芯缺钱缺得厉害。”

三个人在会议室开会到晚上7点50分，把《归隐》项目估价、运营商及在线客户的转接、固定资产处理这几项讨论完。在职人员的安置方案，还需要时间，再敲一个更缜密的版本。

冷竹敲门进来提醒：“霍总，马上8点了。”

霍氏的20点熄灯计划，给这次的会议打上了中止号。

这是打从霍白城年轻时就定下的规矩，20点办公室熄灯断电，严禁恶性加班，旨在表明公司追求效率、关怀员工。

“明早再碰，云天。”成远把电子文档保存，关上电脑。

“到时候，把雷霆也叫上。再连线北京项目总江林。”云天说道。

冷竹点头，顺手把会议用的液晶屏关掉。

“那时间定在9点半？”高决此时也站起身来。

云天：“没问题。”

一行人同乘一部电梯下楼。电梯到23层的时候停了。

电梯门一打开，云天先是听到“离这里远不远啊？领导”的说话声，接着就看到了簇拥在人群中间的霍寻欢。

上班第二天，这混球把他昨晚特意让发型师理的那么规矩的头发，弄成个毛刺，右耳还戴着一颗月轮样式的银色耳钉。

“云天总好。”单灵跟其他几个项目部的同事，恭恭敬敬地跟云天打招呼。

“······”寻欢咬紧了牙关，愣是没挤出“霍总”二字。

气氛就这样诡异地僵住。

直到冷竹开口：“不上的话，我们先走？”

单灵见寻欢根本没有进电梯的意思，立马堆着笑：“好的好的，我们人多，下一部······”就好。

电梯门利落关上。霍云天从寻欢眼睛里看到了隐忍的怒火，他相信霍寻欢也能get到他赤裸裸的不屑。

单灵，作为第六感超强的双鱼座，心里炸开了个闷雷：什么情况？新领导据说跟云天总是远亲呀，怎么见面比陌生人还陌生呢？难不成，他······他不是云天总比较看重的太子党，而是霍董霍白城那一边的霍家班？

突然感觉自己的未来风雨飘摇了起来~~~内心在滴血呀。

单灵窝在下一部轿梯的角落，蔫搭搭的。

太子党清一色都是高精尖、不是学霸就是海归。

霍家班则多是名不转经传的实干派。

两种人风格迥然不同，似乎是两种文化交融在霍氏中。

太子党语：新时代，老东西得听我们的。

霍家班切：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有种业绩上较量。

先前的裴总监就曾是霍家班一员，据说大学时学的是国际贸易。虽然入职白城科技时，负责的是采销部门，但做得有模有样。

不过，采销条线本来就有3年轮岗的铁律。裴总监通过内部竞聘，顺利从经理级别擢升欧洲项目部的总监。只可惜，在新岗位上没做出什么成绩，最后灰溜溜地请辞了。

如果这位新领导依旧是霍家班，自己还能有出头之日吗？

寻欢到此一游

这一路上晃晃悠悠，等单灵从胡思乱想里苏醒过来，他们团队已经跟着寻欢进了一家招牌叫芳姐小炒的饭馆。

他们刚坐到包厢里，一个看起来八九岁的小男孩儿热情地扑到寻欢怀里，奶声奶气地叫干爸。

“哎呦，小金刚又长胖了。你这伙食不能再好了。”寻欢被撞的胸口一震，溺爱地摩挲小男孩儿的头。

“干爹，你头发短了好多，特别帅。”

“这叫栗子头。”寻欢让单灵多拿了套餐具，给小金刚倒了一杯橙汁：“你妈呢？”

“她在后厨呢。今天大厨叔叔请假了，她顶班。不过······”

“？”。

“妈妈已经把你喜欢吃的菜提前准备好了，干爹你们一到，就开火。”

“这么好？”

“VIP中P，嘿嘿。”

坐在对面的单灵，打量着这个穿着白底黄边校服的小男孩儿：“靓仔，你这名字武力值很高啊。”

“姐姐，我的名字叫金轶。好多同学开玩笑叫我金铁，我觉得金铁还不如金刚，自己给自己取的外号。”小金刚一点儿不怕生，熟络地介绍自己，逗得饭桌上的其他人，都哈哈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