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一定要非黑即白，只不过她俩情况特殊。走到这一步，其实也就等于画了句号。

拇指停在那里许久，叶舒然拧眉，最终选择【不显示】。

自从曲清萸走了以后，叶舒然剩余的寒假时间基本都在家里，偶尔被齐小圆她们拉出去玩，她也基本不去窄顶。

开学回校那天，她跟迟欣一起走。两人都没带多少行李，加上又是最后一学期了，家长们也没坚持要送到校。

进了安检，迟欣松了口气。

叶舒然好笑：“你干嘛跟做贼似的。”

迟欣瞪她：“还不是因为你！”

“我可没这计划哦，你不要带上我。”

迟欣叹气：“你不知道我多怕说错话。”

叶舒然敛起笑意，沉吟片刻：“没那么严重，他们不知道。”

迟欣有些迟疑，又有点担心地看着她。

叶舒然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难过只是一时的，她又不是大不了的人。”

迟欣点头：“这样挺好的。等暑假回去的时候你肯定全好了，到时也不用担心被叔叔阿姨看出问题。”

叶舒然却听出了其他意味，问道：“我现在很明显吗？”

迟欣坦承：“有一点。”

见叶舒然蹙眉，迟欣赶紧解释说：“也没那么夸张，要跟你很熟的人才看得出来。”

叶舒然本以为自己掩饰得不错，原来在熟人面前还是无所遁形。

那爸妈会发现什么吗？

她不禁回忆起这几天的细节。爸爸还是一如既往的乐呵，爷爷和叔公好像也没什么特别表示，只有妈妈，关心的话比以前多了些。

她之前以为是快要开学了，妈妈不舍才多叮嘱几句。现在看来，也许不仅仅因为这个……

迟欣见她发呆，轻推她：“怎么了？”

叶舒然吸了口气，交给她一个任务：“回学校以后你要记得提醒我。”

迟欣脸上多了个大大的问号。

叶舒然郑重其事拍拍她肩膀：“提醒我不要太明显。”

她抿了抿唇：“我不想被别人知道这些。”

迟欣以为她是怕难堪，也怕她被伤心事反复冲击，赶紧打包票：“你放心，我当你的防护墙。”

一个寒假不见，不少同学返校后都胖了不少，叶舒然算是保持得很不错的。

大家都羡慕叶舒然，唯有胡晓倾却轻声说：“舒然，你瘦了。”

她就站在叶舒然身边，声音不大，只有周围一两个人听得清。

叶舒然摸摸脸，笑说：“我脸都圆了。”

胡晓倾却没被她的笑带偏，直勾勾看着她：“你有点憔悴。”

叶舒然蹙了下眉，心想这不至于吧？

迟欣突然从另一侧绕了过来，加塞在叶舒然和胡晓倾中间。

她拽着叶舒然的胳膊，动作幅度不小，假装在认真打量，实则隔开两人距离。

看了好一会儿，她才有模有样地点评：“是有点憔悴，一看就是熬夜玩游戏累的。”

叶舒然挑眉，没说话。

“开学得收心，我们都不能再通宵玩游戏了，听到没？”

胡晓倾倒是被迟欣这说话给引走了，好奇道：“你t爱上玩游戏了？”

平时她们在寝室里也玩，但不至于要熬夜甚至通宵。她印象中的叶舒然是个很自律的人，基本不太可能为了什么事打乱作息。

叶舒然却道：“就一普通小游戏，上头就忘记时间了。”

胡晓倾意外之余也有些难过，原来她还是不太了解叶舒然。

学校生活规律而简单，虽是毕业季但因为专业特殊，大家早已想好了去处，同学间的焦虑感反而比其他专业小很多。

叶舒然最近几乎都泡在图书馆或者实验室里，为论文做最后冲刺。迟欣给她带了宵夜，让她先吃点再继续肝，两人便在实验室外的餐台旁站着吃。

“你真一点不想留下来吗？”

这段时间有不少人来问过叶舒然的就业意向，有的甚至很明确表示只要她肯留，就一定给她办妥。

虽然她很早就表明自己要回家乡，但架不住专业成绩好，资质高，仍让很多人不舍放走这个潜力之星。

“我一向很少改变主意的。”叶舒然喝了口热茶，“而且，家里确实更舒服，我干嘛要在外面受苦。”

迟欣对这答案一点不意外：“我早就说了。但他们偏不信，非要头铁来劝你。除非你自己愿意，不然谁能劝得动你啊。”

叶舒然弯唇：“还是你了解我。”

迟欣也跟着笑了会儿，见叶舒然心情不错，踟躇片刻后试探道：“海城的实习你准备参加吗？”

毕业季学校特意安排了不少短期实习，去各地和不同机构企业合作，为学生们丰富履历。这种专业除了知识储备，实践非常重要，有时经验甚至比纯理论更有价值。

这次同个时间段有几处可选，但海城的实习看上去性价比最高。

叶舒然摇头：“不去。”

曲清萸就是海城人，这点迟欣是知道的。但海城那么大，有几千万人口呢，茫茫人海哪有这么容易遇到。

“其实也不一定会遇上……”

“我不是因为这个。”

迟欣顿住，看上去不太信。

叶舒然无奈，撑了撑眉：“好吧，是有一点点关系，但绝对不是主因。我不想去觉得有这个实习的目的性太强了，很有可能结束以后会有后续的合作安排，不适合我这种归心似箭的人。”

她想了想，总结道：“还是把机会让给想在海城工作的同学吧。”

临近毕业，叶舒然和家里人的联系比过去几年加在一起还要多。倒不是叶舒然想家，而是家里人在和她商量毕业后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