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说想回来，家里人都是一副你自己做主的态度，其实也是给叶舒然留了余地，不想让她被家庭因素干扰。

但到了这时候她仍然坚持回来，那就不能再马虎了。

叶听辞的意思是让叶舒然先去历练一下，见识一下古玩这行的生态再去叶仰晨身边帮忙。

虽然叶家退出鉴宝这行，但叶舒然既然将来想做古玩交易的行当，光会看东西不会看人是不行的。

两位老人出面，把宗律给请了过来。

宗律不是叶家的人，但当年受过叶听辞恩惠，一直惦记着要还人情，他现在在古玩界混得不错，有实力但低调，属于只有行家认得，外界寂寂无名的那种。

这样的人选最合适，又有真本事可以传授，又不至于太过惹眼给孙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天叶舒然和谢栀薇打电话，又听到妈妈在介绍宗律叔的情况：“妈，我人还没见着呢，万一到时和真实情况不符怎么办。”

“真本事不存在什么符不符的。”谢栀薇轻笑，“等他过阵子忙完了就去找你，到时候你就知道符不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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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曲氏顶楼会议室。

曲清萸坐在桌前，听取最新的藏品介绍，手里的钢笔不时轻点桌面。

声音不大，但却给在场其他人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和震慑。

今天的三件藏品已经全部介绍完毕，但曲清萸迟迟没有发话。

秦凝菲看了她几眼，也觉得她有点反常。

负责介绍的部门经理小心询问：“曲总，你看……”

“这种籽木品相，你觉得值这个价吗？”

曲清萸声音不大，语气听着也不算苛刻，但还是让会议室内的温度骤降了两度。

部门经理怔了下，解释说：“原料品相虽然不是特级，但雕工非常了得。加上造型也很有创意，成色也好，综合考量下来确实是物有所值。”

曲清萸手里的笔依然轻叩桌面，她转头看秦凝菲：“你的意见？”

秦凝菲和曲清萸私交甚笃，两人私底下可谓非常投契，但在工作上却未必次次都意见一致。

秦凝菲重新翻看手里的资料：“是有价值，不过价格可以压低两成。”

曲清萸弯了弯唇，和她想的差不多。

“详细说下理由。”

秦凝菲主要列举了几点，也是围绕原料和雕工，但角度跟评估理由和部门经理不太一样。

曲清萸当众拍板：“就按秦经理的意见去沟通，价格方面……底线是压下一成半。”

散会以后，秦凝菲跟着曲清萸回她的办公室讨论一下跟安京大学合作的事。

秘书见她回来，迎了上去：“曲总，耿先生刚才送了束花……”

曲清萸眼角扫了一下，面无表情吩咐：“扔了。”

第59章

这不是耿司朗第一次送花, 秘书也不是第一天上岗，其实对于这东西该如何处理早就不必特意向曲清萸请示。只是今天这束稍显特殊，秘书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先问问曲总的意见。

“这花是耿先生亲自送来的, 他刚才还在这里等了你一会儿。”, 秘书小心翼翼复述情况, “我说你今天的会议时长不定, 他才离开的。”

人家亲自来送, 确实比之前让花店直接送要显得郑重些。秦凝菲看了眼曲清萸，替好友无奈。有的人就喜欢死缠烂打，总觉得这样能够金石为开。

可惜啊，了解曲清萸的人都知道，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将就的人。

她不喜欢的，再坚持也没用。

曲清萸确实考虑了下，开口时依旧是那副冷冷的调子：“低调地, 扔掉。”

秘书怔了下，理解了曲总的意思。不管是什么处理方式, 反正曲总给了明确指令, 这让秘书如释重负。

“我马上处理。”

曲清萸看了眼时间：“处理完以后你下班吧。”

进了办公室后, 秦凝菲随手关了门。等她转回头的时候，曲清萸已经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纯白的职业套裙，乌黑长发光洁盘起，优美的细颈上戴了条雅致的翡翠项链, 耳垂上则挂着小巧可爱的珍珠耳环。

秦凝菲熟门熟路地去旁边吧台上倒了两杯水, 一杯放到曲清萸手边, 这才坐下。

“你今晚又准备自己加班？”

曲清萸勾了下唇，手里在忙着整理文件：“总得把事情处理完吧。”

“工作是做不完的, 这个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

曲清萸没说什么，整理好文件后又迅速把秘书放在她桌上的几份文件给签了。

秦凝菲单手撑着桌上，托着下巴，安静等她把紧急的工作处理完。

曲清萸抬头，瞥她：“你对着我犯花痴没效果的，我不吃这套。”

秦凝菲笑了笑，动作没变。

又过了一阵，曲清萸算是暂时空下来了。她拿起杯子喝了几口水，和秦凝菲讨论起刚才的会议：“从去年开始，市场的价格就开始出现分化，我们的价格评估标准也该调整一下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已经让人在准备报告了。”

曲清萸满意笑道：“看来用不了太久，我就要改称呼了。”

秦凝菲倒是不着急升职，她家境也算殷实，对收入的提升没那么迫切。

“你能给足够的信任和支持，就是我最大的满足了。”

不用受老板的气，还能发挥自己的特长，这对于秦凝菲来说确实是种工作的快乐。

“哦对了，和安京大学合作的项目下个月就能正式启动运行了。”

这个项目是曲清萸回来后交给秦凝菲的第一个任务，具体的细节她很少过问，但秦凝菲看得出她的重视，所以每当完成重要阶段都会主动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