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律侧头：“探险项目？”

这话不仅引起了宗律好奇，耿家父子也看了过来，就连她身旁的秦凝菲也犹疑地拧了拧眉。

曲氏有探险项目？怎么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曲清萸依旧从容，带着微笑介绍起来：“这其实是曲氏筹备了很久的项目，主要是想扩宽交易渠道。过于依赖指定供应商层层筛选既影响了时效也会增加遗珠概率。而且，市场一直在变，如果我们的收购渠道不顺应市场进行更新，只会出现越来越多的错配交易，有损商誉。”

宗律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市场确实在变。”

所以他才要一直到处跑，有些渠道看似是固定的，但这些渠道里的消息和人是活的。

曲清萸又说：“但这个项目一直都缺能牵头能拍板的人，所以只能在筹备期干等着。曲氏愿意提供公司在全国各地的资源支持新这个项目，资金方面也早就设立了专项资金并且有持续追加。”

宗律沉吟片刻，问：“这个项目，主要探什么险？”

曲清萸没急着回答，而是用余光去看叶舒然。

只见她喝茶的动作放慢了，从侧脸线条看像在沉思。

曲清萸心想，难道这个问题要多思考再回答？

宗律还在等这她的答案，耗太久会把刚才铺垫好的氛围打破。

“曲氏想优化供应渠道，但很多从前没合作过的也不敢贸然敲定，这就需要有人去探路挖宝了。”

宗律想了下，总结道：“就像试菜员？”

曲清萸笑说：“类似，但绝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试菜的，只能说菜好不好吃。但我们探险项目的负责人自主权很大，可以判断菜是否好吃，也可以做主挑选食材，甚至是指定菜农。”

宗律怔了下，这还确实是很有话语权。

“古玩这行不像买菜。一批菜不行，大不了全扔了，总价也不过一笔钱。但如果收到了品相不行的古玩……”

宗律摇头，后果不用他多说，在座的人都清楚。

曲清萸倒是很坦诚：“宗先生说的没错，所以曲氏一直都在等您。”

宗律顿了下，笑道：“等我？”

“眼下业内专家遍布，但曲氏上下都认为论专业度，没人比您更适合来牵头这个项目。”

这么说起来，探险项目一直搁置，反而是因为在等他了？

宗律暗笑，这绕了一圈啊，还是和耿家差不多的意思。

但不可否认，听完曲清萸的介绍后，他确实对探险项目有了点兴趣。毕竟一个人到处奔波的确自由，但也有很多其他麻烦，如果有曲氏的资源支持，能轻松很多。

曲清萸及时打住，没把明确邀请的话说出来，和耿兆前的盛情相邀比起来，要淡得多。

没有邀请，自然也就不必说拒绝。

宗律转头问叶舒然：“你觉得这个项目怎么样？”

叶舒然比刚才认真了不少，语气也正式了：“听着不错，但细节方面……”

曲清萸的指尖轻轻刮在杯壁，慢慢抠弄。

叶舒然勾唇：“细节方面，还有很多需要补充。”

宗律满意地点头，叶舒然确实是深知他心。

“宗先生如果不嫌弃，我明天就把补充的细节整理好送过去。”

“看看无妨。”

耿兆前眸色一沉，曲氏不声不响背地里搞了个探险项目，连他跟曲廉优这么多年交情都不知道。现在曲清萸三言两语就跟宗律搭上话了，虽不知道能不能最终打动宗律，但今天这场较量，耿家输了。

曲廉优一直把这个独生女保护得很好，过去主要让她专心做业务，去年过完年才让她试着上手学接班。没想到短短一年的功夫，曲清萸就成长得让他都不敢轻视。

和曲清萸相比，耿司朗的表现更是让耿兆前叹气。

但宗律是他不想错过的，今天这杯茶他是看清楚了，要想拿下宗律，他身边那个叶舒然至关重要。

既然曲清萸越来越难搞定，那不妨转换方向，从叶舒然身上下手。

叶舒然比曲清萸年轻，虽然跟在宗律身边但毕竟毕业不就，涉世未深，家世也没曲家那么硬，以耿家的条件想要打动她难度不会太大。

有了新对策，耿兆前略微宽心了些，也不急着再和曲清萸进行下一回合。

他吩咐耿司朗：“去跟经理说，准备晚餐，我们聊了那么久，也饿了。”

这是茶馆，厨房食材不像大饭店那么丰富，但耿司朗出手阔绰，经理自然不会说办不到。

叶舒然的电话响了，见是谢栀薇来电，她轻声跟宗律说：“我妈找我。”

说完，她就拿着电话出去了。

争夺宗律的话题暂时告一段落，耿兆前又把话题绕回了关于行业的大虚话上。曲清萸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这类话题有秦凝菲顶着绰绰有余，曲清萸想去找叶舒然。

走廊上没有见到熟悉身影，曲清萸有些意外。

她垂眸想了下，转身往另一侧有窗户的方向去。

果然，在窗边见到了刚打完电话的人。

叶舒然还掂着手机，嘴微微撅着，看上去挺无奈的。

见到曲清萸的高跟鞋，她停了下来，这才缓缓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这个方向除了窗户没其他通道，不存在顺路之说。曲清萸站在这里，摆明就是来找她的。

叶舒然也不装糊涂，看着她：“你找我？”

曲清萸抿了抿唇，对于她“一视同仁”的语气有些难过。

但她还是主动走了过去，嘴角微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