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好像暗中提醒了你几次，也不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曲清萸沉吟半晌，才说：“你也看出来了？”

秦凝菲抬眸。

“你看出来她在帮我？”

秦凝菲解释道：“旁人未必看得出，但我了解你。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灵感，我还是知道的。”

曲清萸难得没有嘴硬，只是幽幽叹了口气。

“我也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想法。”

第67章

“清萸, 你想和她走到哪一步？”

曲清萸忽然回过神，闪过迟疑，但很快就被如常的平静覆盖。

“能走什么？无非就是希望她别把我当成讨厌的人特殊对待就好。”

曲清萸重新开始迅速滑动鼠标，频率挺快, 看不清她屏幕内容的人很容易以为她在玩扫雷。

秦凝菲对好友颇无奈, 又说：“今天你出去的时候, 我听宗律和耿叔聊天时候说了点叶舒然的事。”

曲清萸手里鼠标慢了下来, 变成无意识地来回滑动。

“她确实优秀, 你对她青睐有加很正常。但是，你如果只是想让她对你态度跟平常人一样，又何必苦恼成这样？”

曲清萸沉默不答，眉头轻皱。

秦凝菲点到即可：“到底要不要往前走，这个你自己考虑。我说那么多废话，无非是不想你骗自己。”

说完这些后，秦凝菲确实没再继续说下去。她打开一份新资料, 准备整理这些密密麻麻的表格。

“她成熟了很多。”

曲清萸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秦凝菲的视线迅速从表格移到曲清萸脸上：“成熟不好吗？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幼稚的。”

曲清萸仍和刚才差不多, 微微拧着眉。

“变化挺大的。才一年时间, 我就觉得她像是变了个人。”

这幽幽感慨, 听上去好像挺遗憾的。

从和美村回来后，曲清萸很少再提叶舒然的事，秦凝菲对她的印象也停留在她们频繁打电话聊天那会儿听到的。

“你不喜欢她现在的样子？”

曲清萸眉头紧锁，好像很难给一个明确的回答。

过了好一阵, 她才叹气：“我不知道。”

“那……”

这时曲清萸的电话响了, 是曲廉优打来的。

她竖指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之后迅速接起了电话。

“爸。”

“还在忙啊？”

“嗯，在整理报告。”

和宗律的事曲清萸已经向父亲汇报过, 看得出曲廉优也很重视，这么晚了还再打电话来询问。

“今晚辛苦你了，这次机会难得，至少得给宗律留下个不错的印象。”

“我会尽力的。”曲清萸看了眼时间，“爸，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清萸，耿家那边，你也多留点心。”

曲清萸顿了下：“耿叔叔找你告状了？”

曲廉优笑笑：“他不顾长辈身份抢跑，跑不过我女儿还来找我吐槽，这点事哪里算得上告状。”

曲清萸弯唇，也笑了笑。

“他们毕竟人在那边，你也不能做得太过。来日方长，做生意讲究沉稳。”

“我知道了。”

曲廉优挂了电话，郁婉馨拿了水给他喝，也催他去休息：“这些资料都已经发给清萸了，你就相信她吧。”

曲廉优放下手里的东西，喝了点水：“我是没想到，老耿竟然会因为宗律的事特地来跟我说，还对我们那个探险项目很感兴趣。”

项目的事曲清萸已经事先解释过，曲廉优自然不会拆台，在耿兆前那边也是含糊其辞兜圈子，两人聊了挺久但耿兆前也没打听出来多少真实信息。

“老曲，一个宗律就能让耿家偷跑，将来要是我们清萸真嫁过去了，指不定会逼她回来偷资料呢。”

曲廉优摆摆手：“那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商场如战场，能做到什么程度全看利益大小。”

曲廉优把杯子还给她，笑着看她：“我是说，我们清萸不至于。”

和曲家上下熬夜奋战不同，宗律师徒倒是睡得挺好。

第二天一起去餐厅吃早餐的时候，宗律搅动着豆浆，问叶舒然：“昨晚做梦了吗？”

“没有啊，一觉睡到天亮。”

“看来你对今天的演讲没什么想法。”

叶舒然咬了口茶叶蛋的蛋白，Q弹爽滑，还不卡喉。但师父的话，让她有点哽。

“宗律叔，你怎么还拿这事开玩笑。”

宗律笑笑：“我总得看看你的免疫力到什么程度了，才能考虑之后的事。”

昨晚在房里两人主要聊的都是叶舒然跟曲清萸的交情，至于合作的事，反而没说。

叶舒然知道宗律一向有主见，曲氏和耿氏都是业内响当当的大公司，该和哪家合作那必然是宗律叔更有分寸。

但听他现在这话的意思，倒是和她有关？

叶舒然多聪明啊，稍加分析就猜出个大概。

“宗律叔，合作的事你不用考虑我。我跟她现在已经不熟了，你没必要因为我而影响判断。”

昨晚叶舒然把她们在和美村相处的那段时光简单复述了一遍，隐去了窄顶的不欢而散，自然也隐去了她曾经的蠢蠢欲动。

宗律是看出来她俩的不自然，但也没往那方面想。一个单身多年的中年男人，哪里会想得到两个年轻女孩子之间的尴尬和拘谨是因为爱情？

但他作为叶舒然的长辈，又受叶家两位老人的嘱托，自然对叶舒然格外上心。没搞清楚叶舒然跟曲清萸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他不会轻易决定。

真要是合作了，以后肯定要接触。万一是过节深的，那不得郁闷死了。曲清萸为了曲家生意，忍再大委屈也没什么好说的，但让叶舒然因为他这个师父而忍让，宗律不太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