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律喝完豆浆，才开始吃饼。
“我也不是非要跟他们两家中的一个合作，有没有进展，得看今天这份报告的吸引力。”
叶舒然对曲清萸的业务能力了解不多，但从昨天她敢把项目原地升级就知道，这人胆子不小。
但叶舒然就是不高兴让她被耿家比下去，尤其是那个耿司朗，想起来就烦。
“肯定不会特别差的，就看宗律叔你心情了。”
吃完了早餐，师徒俩选择步行去会场。他们住的酒店距离会场步行需要半小时，但路况不错，走起来并不累。
曲清萸的演讲被安排在中段，因为曲廉优没来，主办方也不方便让一个年轻姑娘排在一群叔伯们前面。
演讲这东西，都是些场面话，场下掌声不断主要是给演讲者面子。至于讲的是什么，其实没人在意。
叶舒然单手托腮，斜倚在座位上，不知在想什么。
“下面，有请曲氏的代表，曲廉优先生的千金曲清萸小姐上台。”
终于轮到曲清萸了，叶舒然收回思绪，坐正了点。
宗律转头看了她一眼，淡声问：“今天还出去吗？”
叶舒然不解，看看他。
“要出去透气吗？”
今天他们坐在中排，进出不像昨天那么方便，但叶舒然知道宗律叔问这个不是因为位置的缘故。
“今天感觉不太闷。”
曲清萸的演讲和前面几位说的内容差不多，但增加了一些曲氏新业务拓展的理念和规划。而最大的不同是，她带着讲稿上台，但几乎没有低头看过一眼稿子。
比起昨天和其他人一起站在台上被刻板介绍，曲清萸今天在台上脱稿演讲的魅力更加生动诱人。
叶舒然确实没觉出闷，不知不觉就听完了。
曲清萸在一片掌声中缓缓走下台，她今天穿的是浅灰色套装，沉稳中又减了点暮气。虽然全部脱稿，但她并不像在机械背书，也没有把曲氏的宏图画到全宇宙那么大。跟前半场那几位中年大叔们的侃侃而谈相比，她的发言是言之有物，胸有成竹，未来可期。
这次的掌声持续时间特别长，一直到主持人上台开始介绍下一位即将发言的嘉宾时才陆续停下来。
宗律意味深长说：“昨天看来还真是去喝茶的。”
叶舒然想起曲清萸之前去她家赏木时t，一开始也这样。
“她这人，还是有点东西的。”
宗律笑了笑，心里有了初步决定。
今天的论坛分上午和下午两场，中间休息时间短，很多人选择去会场自带的自助餐厅解决午餐，顺便结识人脉。
宗律师徒却在刚出会场时就被秦凝菲请去了附近的餐厅。
“曲总一早就安排好了，宗先生不必担心麻烦一说。”
叶舒然感慨，生意场上的曲清萸跟和美村时确实不太一样。那时候是人家满足她，现在她处处为宗律叔安排，果然风水轮流转。
叶舒然跟在宗律后面慢悠悠走着，秦凝菲的招待重点放在前面，她也不争风头。
“走这么慢，饿的没力气了？”
耳边突然传来淡淡戏谑，加上熟悉的声音，叶舒然怔了下。
她侧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曲清萸：“你怎么在这里？”
曲清萸被她这句话问得有点哭笑不得，眼神往前瞟了下：“我请客，我不在这里，谁付钱？”
叶舒然已经完全回过神，当然听出来她故意答非所问。
“我师父，在前面。”
曲清萸很是自然地点点头：“我知道啊，所以安排了我最得力的助手在陪同。”
叶舒然轻叹：“我不是宗律叔，你不用特地费心招待我。”
曲清萸眼眸垂下，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抬起。
她嘴角的淡笑始终都在，眼里的情绪倒是变了几回。
叶舒然想起早上宗律叔的那番话，知道如果她表现出太明显的抗拒，那么这顿饭曲清萸很可能会无功而返。
今天她在台上演讲的时候，宗律叔是欣赏的，之后还主动提了几回。如果因为她们之间的问题影响了合作的进度，叶舒然会觉得是自己坏了事。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重新转头去看曲清萸。
“你昨天答应的报告，准备好了吗？”
曲清萸点头：“带来了。”
叶舒然这才看清在浓妆掩盖下的倦意，还有眼底的红血丝。
那天在窄顶，她也这样困倦。
叶舒然晃神片刻，这让曲清萸莫名紧张起来，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怎么？时机不合适吗？”
叶舒然淡笑：“报告写得好的话，任何时候都合适。”
曲清萸不太放心：“但你刚才的样子……”
“我可没打算通风报信，所以你不用指望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特别的信号。我是徒弟，他是师父，我师父怎么可能都听我的。”
像是怕曲清萸不信，她还举例说：“就好比秦经理的话，你都听吗？”
曲清萸却道：“有道理的话，我会听。”
叶舒然顿了下，叹了口气：“行吧，你爱听就听。”
“舒然。”
叶舒然和曲清萸同时转头，见是宗律在前面叫她。
看起来宗律虽然走在前面，但对叶舒然的情况还是很上心的。
“来了。”
临走前，她不忘又补了句：“别拖沓，该干嘛就干嘛。”
叶舒然快步往前走去，她带起一阵微风，熟悉的气息，好似把曲清萸带回那个阳光明媚的春节。
曲清萸也跟了过去，秦凝菲眼神示意：“聊什么了？”
曲清萸微微摇头，表示没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