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萸主动给宗律师徒倒茶，之后就送上了项目报告。

宗律就喜欢这种直来直往的风格，比耿兆前那种弯弯绕绕反复试探要爽快多了。

第68章

秦凝菲之前就来打点过, 宗律和叶舒然到了以后也不用再等什么，菜单看过一遍后没提意见，服务员就去准备了。

和菜单相比，曲清萸递来的这份报告更吸引宗律的注意。昨天他就是被这个项目勾起了兴趣想要进一步了解, 加上听了曲清萸的演讲后对她的能力也比昨天要改观不少, 自然对这份报告提高了期待。

叶舒然就坐在宗律旁边, 宗律翻看报告的时候并没有特意避开她。但叶舒然始终坐得端正, 悠闲喝茶, 似乎对报告内容不感兴趣。

曲清萸大部分注意力在宗律那里，见他翻开后神情没怎么变过，暗自松了口气。虽然宗律看上去挺严肃，但没变化说明报告和他预想的接近。

她用余光瞥叶舒然，又碍于宗律挡在中间不能太明显。叶舒然无动于衷是她没想到的，觉得这不太像是叶舒然的风格。

以她的性子还有和宗律的熟悉程度，就算不细看也肯定会凑过去瞄上几眼。等宗律看完后应该也会问她意见, 这在昨天喝茶时已经初见端倪。

眼前情况是怎么回事？

曲清萸不免有些忧心，叶舒然这样, 是在给什么提示呢？

宗律翻看报告的速度不快不慢, 但挡在中间也纹丝不动。曲清萸想了下, 示意秦凝菲和自己换个位置：“我去洗手间，你来负责解答宗先生的疑问。”

叶舒然喝茶的动作顿了下，放下杯子后想了想，又继续给自己加满了茶。

曲清萸出去后在走廊等了一会儿, 身后没什么动静, 包间也没人跟着出来。

她有些失望但也在预料之中, 所以失落不大。

几分钟后，她重新回去。这次顺势坐在了偏一些的位置, 示意秦凝菲不必理她。

“你们接着聊。”

昨晚她和秦凝菲一起赶出来的报告，很多细节秦凝菲也熟悉，她来解释效果并不差。

这个角度看叶舒然就方便多了，宗律那边又有秦凝菲帮忙分散注意力，曲清萸觉得这样很好。

叶舒然见她在看自己，笑了笑。

眼底没有波动，只有那皮笑肉不笑的客套，曲清萸分得清这不是叶舒然真正的笑。她挑了下眉，像是在问她怎么不看看报告？

叶舒然也挑眉，但好像不是在解答曲清萸的疑问。

曲清萸有些恼，觉得叶舒然是故意的。

宗律看得很认真，挑出来特意询问的地方也都是行家在意的东西。昨晚曲清萸和秦凝菲就在这些地方讨论了很久，没想到宗律火眼金睛那么精准就定位到了。

但这也从侧面证明宗律确实有水平，这可比一些靠头衔拿高薪只会说车轱辘话的专家强多了。

曲清萸觉得有点渴，上午演讲后她就没机会好好喝水，刚才又在紧张宗律的反应，直到现在才有空感受自己的需求。

她坐得有点远，茶壶在桌上但得起身。

还没动，杯子里的茶就渐渐满上来。

她抬眸，叶舒然已经坐回去了。

“坐那么远，喝茶不方便的。”

曲清萸咬了下唇，握着茶杯迟迟没喝。

宗律暂停和秦凝菲的交谈，看了过来。

曲清萸刚要解释，就听叶舒然对宗律说：“曲总赶报告眼睛都有红血丝了，忙到现在都没好好喝口茶。”

叶舒然主动给曲清萸倒茶，等于是向宗律表了态：她们之间没那么差，和平共处还是能做到的。

宗律眉目舒展，颔首道：“那你勤快点，看看能帮曲总分担点什么。”

曲清萸猜不透师徒俩在卖什么关子，但听这番对话又觉得和她肯定有关系。

拿不准的事就不要贸然插嘴，这个道理曲清萸还是懂的。

叶舒然昂昂下巴：“曲总，请喝茶。”

曲清萸眼里闪过一丝迟疑，但叶舒然的眼神却在说：喝吧，信我。

虽然没有其他更具体的信息，但叶舒然昂下巴的动作让她想起了和美村的日子，那时叶舒然也是这样。

这种亲切和熟悉让她压下心头犹疑，拿起茶杯缓缓喝了几口。

叶舒然倒茶，曲清萸喝茶，宗律早上的担心也随之压了下去。

果然，等曲清萸喝完茶，宗律那边又接着问了秦凝菲几个专业问题，便把报告关上了。

“曲总如果不介意，这份报告我想带回去再看看。”

宗律肯收，说明有戏，曲清萸求之不得。

“宗先生如果对报告内容有任何疑问或是想要了解的地方，随时找我或者凝菲都可以。”

昨天在茶馆已经给过名片，但今天曲清萸又递了一次，看得出来她很重视宗律。

叶舒然自然也收到了，看着昨天已经看到过的名片内容的，感慨更深。

看来曲氏大小姐也不好当，出来谈生意一样是要处处周全，姿态放低。难怪爸妈之前就说过好几次，让她做好心理准备，不要以为做生意就是你一句我一句随便聊聊然后就赚钱了。

这一年里她跟着宗律叔走了不少地方，见识过不少生意人，但又因为她身边站着宗律，别人对她大多是客客气气的。叶舒然想，如果她离开宗律叔了，会有多少人卖面子给她？而她，又能做到曲清t萸这种程度吗？

她这么一联想，在旁人看来就是对着名片发呆。

曲清萸见她失神，心里忽然颤了下，有点莫名的酸楚。

她轻声说：“如果你有疑问，也欢迎随时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