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叶舒然好笑地看着她：“就好吃成这样？让你都不计较带回来的味道了？”

曲清萸努了下嘴，不轻不重看了她一眼。

叶舒然见好就收，玩笑要适度，咄咄逼人就失去玩笑的初衷了。

她整理了一下安全带，坐正了姿势，随意看着窗外街景。

忽然听到曲清萸正经的语气：“一个地方值不值得再来，主要是看跟谁。”

话音刚落，叶舒然就听到一声颇为明显的顿气声。

她缓缓转头，饶有兴致看着曲清萸。

曲清萸也不闪躲，只是不再重复刚才的话。

“我也是。”

曲清萸没想到叶舒然会这么说，眼里闪了一下。

她假装随口问起：“这几个地方应该都是胡晓倾推荐的吧，”曲清萸垂眸，指尖在腿上轻轻划了几下，“你怎么没约她一起？”

叶舒然深深看了她一眼 ，正好看到曲清萸微绷的嘴角。

她也假装听不懂曲清萸的试探：“晓倾有工作要忙，时间凑不上。”

曲清萸犹疑打量，仿佛在鉴别这句话的真假。

她明明很开心的，但还是忍不住要计较一下，攀比一下，甚至想要从叶舒然那里听到就只想和她来玩。

然而……

曲清萸笑了下：“她不是跟着于教授工作吗？据我了解，于教授的团队如果长时间停留在城市里，反倒是休假的意思。”

叶舒然没想到她还真从这些细节里推敲，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回她：“她说忙，我当然不会打听她具体忙什么。”

曲清萸明显有点急，轻蹙着眉：“那……”

叶舒然摆手：“我对于教授不了解，从晓倾那里也打听不出内幕。你问我这些，我也答不上来。”

曲清萸咬唇，确实不再追问了。

但她追问细节，难道是因为这个吗？

她觉得叶舒然有时候很聪明，但有时候就像榆木疙瘩。人家说东她猜西，真想捏捏她的脸让她清醒点。

但敢想却不敢做，说的就是此时的曲清萸。

她只闷哼了声，这个话题就此作罢。

车厢里的气味让人麻木，直到下车后她们才真正意识到已经离开小吃街了。

回房间的路上两个人终于显出玩了大半天的倦意来，谁也没刻意说话。

在房门外停下，叶舒然想起明天的事，确认道：“明天是直接去闵老板家吗？”

“去他公司。”

叶舒然点头，又问：“那今晚我需要准备点什么？”

曲清萸本想说不用，但临时改了主意：“你来我房里，有些资料你拿回去熟悉一下。”

叶舒然之前没听说有资料要看，但既然曲清萸开口，她便跟了过去。

曲清萸在桌上翻找需要给她的文件，叶舒然随口道：“你昨晚看到很晚？”

“嗯。”

“那不担心今天没精神？”

曲清萸拿着文件走到她面前，微抬了点头：“我更担心心里有事玩得不痛快。”

叶舒然把资料接了过去，视线却没从曲清萸脸上移走：“那你今天开心吗？”

曲清萸眨了眨眼：“和你一样。”

叶舒然勾唇，转身准备走了，曲清萸在背后叫她。

“我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是同样的方式。”

叶舒然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冒出这样一句，不禁疑惑。

曲清萸没有跟过去，而是倚靠在书桌前，嘴角带着一丝淡淡涩然。

她抿了抿唇：“我不会因为求贤若渴就毫无原则地去讨好谁，接近谁。”

叶舒然怔了下，反应过来她是在回应车上于教授那话题。

只不过，这句解释里还藏了另一种意味。

她挑眉，朝曲清萸笑了笑：“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曲清萸勾了勾唇，没说什么。

叶舒然的手落在门把手上，在转动前，她回头：“我一直都没想过跟晓倾去佛崖。”

曲清萸忽然站直起来，但叶舒然很快就走了。

她定定站在那里，看着被温柔关上的门，咀嚼着叶舒然出门前的那句话，嘴角终于真正翘了起来。

**

耿司朗这几天一直都在暗中观察曲清萸，但对于今天他依旧感到困惑。

在跟耿兆前汇报的时候，他反复嘀咕：“爸，你说今天这一出，到底什么意思呢？清萸的性格我了解，她根本就看不上那种地方。

佛崖还勉强说得过去，有点古迹能看看，可缘枞那种小集市……”

他轻哼了两声，满是不屑：“更别说那个小吃街了，我怀疑她是走错路才误入的，那都什么鬼地方啊。”

提起小吃街，他更是一副避之不及的嫌弃。

耿兆前的语气却格外深沉，甚至还带着隐忧：“司朗，你不要在意这些表面东西。关键是，清萸在齐永的布局，你到底看清了多少？”

耿司朗被问住，闷了一阵没说话。

耿兆前不耐道：“你到底了解了多少！”

耿司朗咽了下口水：“爸，我每天都跟你汇报，事无巨细，我知道的东西你不也都很清楚吗？”

耿兆前按着眉心，心累不语。

耿司朗想了想：“爸，我觉得清萸今天的安排肯定有玄机。她虽然喜欢玩，但最在意品质和服务，今天去的这几个地方完全不符合她的性格。我得找人查查，是不是在这几个地方跟人接了头。”

耿兆前吸了口气，问他：“那她今天都见过谁？”

耿司朗坦言：“没见谁，就一直带着几个保镖到处转。”

“连曲氏的人也没有？”

“没有，就只跟叶舒然互动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