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兆前也猜不透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耿司朗那分析方向显然没多少价值。

“你查归查，动静小一点，别再让清萸发觉了知道吗！”

“我会小心的。”

“还有，抓紧让人跟闵一诚那边再联系，就说耿氏愿意给更优厚的合作条件。”

第二天一早曲清萸又换上了干练的职业套装，长发盘起，更显稳重。

分公司的负责人过来接应，一见面就问起昨天的事。

“曲总觉得齐永的旅游资源怎么样？佛崖好玩吗？”

叶舒然就在旁边，没插话，但心里默默想着曲清萸的回答。

没想到，曲清萸语气很淡，表情也很淡。

“还行，普普通通。”

叶舒然瞥了她一眼，负责人也愣了下，大概是没想到曲总给出的评价这么一般。

曲清萸并没有要修正评价的意思，而且对这个话题好像也没多少兴趣。

“今天的资料都准备好了吗？”

负责人点头：“都准备好了。”

曲清萸上车前忽然又问：“耿氏那边什么反应？”

“没有反应。”

曲清萸t蹙眉，摇头：“没反应不正常。”她吩咐负责人，“你让人赶紧去再确认一遍，全部细节都要到位，我下车前要知道答案。”

叶舒然跟着坐上了车，看到后视镜里在原地擦汗的负责人，她低笑：“你这时效要求也太高了点。”

“没办法，这次谈判很关键。除了要知道对方的态度，我也得了解竞争对手的动向。”

叶舒然想起她刚才冷着脸评价佛崖的时候，虽然猜到她是口是心非，但跟昨天反差太大，她还是忍不住想确认一下。

也因为心里有隐隐期待，所以她想明知故问一下。

“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佛崖？”

曲清萸转头，看见叶舒然带着淡笑。

“你怕我是为了哄你开心才说佛崖好？”

叶舒然弯唇：“那不至于。”

曲清萸也笑了下，高兴叶舒然选择相信她。

也许是昨天叶舒然的那句话给了她勇气，曲清萸比以往多说了一句。

“我确实是想哄你开心，但不会对你说假话。”

第94章

曲清萸说完这话后, 迅速将视线转正，看着前方。前面的路毫无特色，既不拥堵也无景色，但她却连半个眼角都不曾偏移。

要不是这车里的女声就只有她们两个, 要不是她那放在身侧的手不经意握成了拳, 要不是那天鹅美颈的线条过于笔直以至于跟画出来似的, 叶舒然大概会误以为自己幻听了。

但眼前的事实告诉她, 都是真的。

只不过说完后的曲大小姐一点也没有语气里的淡然轻松。

这极力掩饰的紧张, 和刚才的话真是显出十分鲜明的反差，莫名地让人想笑。

叶舒然没忍住，先是嘴角连着轻抽了几下，之后更是哼了出来。

她鼻息里逸出来的那几声低到极限的音符却在曲清萸心头激起千层浪。

曲清萸僵硬又迅速地转头，梗道：“你不信？”

叶舒然见她理解岔了，赶紧表示：“信的。”

曲清萸那好看的细眉没有完全舒展，眼里的犹疑依旧回旋。

叶舒然收起笑, 认真点头：“真信。”

曲清萸这才松口气，轻嗔：“那你笑什么？”

“高兴, 也不让笑吗？”

她说得一本正经, 曲清萸的唇一点一点扬起来。

“不论是什么事, 你愿意说真话，我肯定是最喜欢的。”

曲清萸默默应了声，算是达成了约定。

今天路况好，基本算是一路畅行。眼看就要提前抵达闵一诚的公司, 曲清萸踟躇片刻, 主动提起：“今天如果闵老板还想试探你什么, 你不必理会。”

叶舒然昨晚把那些资料都看完了，没发现有什么和自己相关的。

“今天你们是谈长期合作, 他应该不会再盯着我了吧。”

曲清萸摇头：“那不一定。”

叶舒然诧异，但又有些好奇：“怎么说？”

“我想，今天不会有什么实质收获，他的态度也很可能跟上次不太一样。”

叶舒然凝眸思忖：“故意反复，以此试探你的底线？”

曲清萸闪过欣赏，看着她：“分析的很对。”

“既然是他有意跟你合作，也主动表示过诚意，之前还刚谈妥了一笔不小的买卖。”叶舒然顿了下，拧眉，“现在却又峰回路转，拧巴拿捏起来，就不担心煮熟的鸭子飞了？”

曲清萸无奈：“越是长期的合作，越需要深度磨合。所谓磨合，无非就是彼此试探拉扯，最大限度让对方出让更多利益。”

“所以你才要再次确定耿氏的反应？”

“嗯。”

“那要是耿氏确实去拉拢闵老板了呢？”

曲清萸自信道：“闵一诚的目标是曲氏，无论耿氏现在出什么牌，他都不会接。要是早愿意跟耿氏合作，他用不着把我引诱过来。”

叶舒然经过这么一番点拨推敲，也已经摸出门道。

“所以耿氏现在是闵一诚用来跟你谈判的筹码？”

曲清萸低笑：“纠正一下，是想用来诈我的纸老虎。”

叶舒然怔了下，也觉得这个说法更恰当。

她摸摸鼻尖：“你的确更厉害。”

“你也很聪明，一点就透。”

话题又重新绕了回去，这次叶舒然的思路也有了新方向：“所以闵一诚今天如果试探我，其实目标也不是我，而是想从我这里试探你？”

曲清萸满意地眨了眨眼。

“明白了，我今天只负责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