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过几个方案，但因为西北的事一直没定数, 她就没深想。

她正好也想听听曲清萸的想法，这样能给自己提供些参考思路。

这是她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 她也不愿意随便。

谁知曲清萸却淡淡的, 连语调都没多少起伏：“今年我不想过。”

郁婉馨不解：“为什么？”

曲清萸已经不是小女生了, 到了她这个年纪，但凡什么盛宴或是晚会，哪个不是带着其他目的来的？有多少人是单纯又真诚为她送上祝福的？

不是想巴结这位曲氏接班人，就是想和曲家结亲。她前阵子高调撇清和耿司朗的关系, 是赶走了大苍蝇, 可还有一堆的蜜蜂在觊觎着呢。

她只想和叶舒然安静过二人世界, 哪怕是在齐永那勉强及格的五星酒店客房里抱着吃面，也好过盛装华服穿梭在人群中假笑。

但这理由, 曲清萸没法跟父母说。

她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语气：“西北的事还不确定什么时候结束，我没多余精力应付。”

“这又不用你操心，你只管提要求就是。”

曲清萸仍不松口：“我没要求，别麻烦了。”

郁婉馨其实也发现了女儿的变化。除了人开朗之外，另一个显着转变就是不那么挑剔了。她现在对很多事，都很“随意”。

想到还有客人在，郁婉馨不便当面追问原因。想着等今晚女儿留宿的时候再慢慢谈这个问题，于是转头对叶舒然说：“舒然，你考虑过在海城安家吗？”

叶舒然迟疑了一下，还是按照心中所想，摇了摇头。

“暂时没考虑过。”

“为什么？”

叶舒然咽了下口水：“海城房价太吓人了……”

她一说完，曲廉优和郁婉馨都了然地笑了。这个话题，也就到此了。难不成他们还当场送一套啊？鼓励刚毕业的年轻人在海城买房，那无异于推人进火坑。

曲清萸原本还替她担心，怕她应付不来。谁知这人说得这么接地气。她经常在公司里听到下属们哀嚎，也是这么哭诉的。

不管她是真觉得房价贵还是借口，反正看起来爸妈是信了。

不过曲清萸倒完全不担心，心道：只要你愿意，我有好几套房，随你挑。

叶舒然不喜欢喧闹的大城市，在窄顶和栈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所以她摇头，曲清萸一点也不意外。

吃完了饭，郁婉馨又留叶舒然吃了水果，这才放人。

曲清萸被留在父母家里，只能送她到院子。

她双手插在西裤袋里，跟着往前走了几步。最近海城降温，她只穿了条薄呢西裤和一件衬衫，站久了容易着凉。

叶舒然从车里探出头，低声催她：“你快回去，别吹风。”

曲清萸眼里不舍，可又做不了什么特别举动，只好盯着她。

“快回去！”

叶舒然见她迟迟不动，只好狠心倒了车。

她俩就隔着车窗，一点一点拉开距离，看着对方在自己视线里消失。

等叶舒然的车完全消失在院里后，曲清萸才转身回屋。

曲廉优已经不在客厅了，只剩郁婉馨在等她。

“清萸，过来坐。”

曲清萸将手从裤袋里抽出来，掌心有点潮，但手背却是微凉，院子里的确有点冷。

她坐下后，郁婉馨细细打量了一番。

“在西北吃了不少苦吧？”她摸摸女儿脸颊，又贴贴她发丝，“都黑了，头发也有点干枯。”

曲清萸知道和在海城时不能比，但她在齐永有其他滋润，完全不介意这些变化。

她无所谓道：“等项目结束后回来养一养就好了。”

“你是真长大了啊。”郁婉馨感慨道，“你现在不仅做生意沉稳，性格也变了很多。”

曲清萸也学她，似是而非道：“人总是会变的。”

不等郁婉馨说新的话题，曲清萸就主动站了起来：“我好累，先上去睡了。”

看着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郁婉馨叹了口气。

回到房间里打电话，曲清萸忿然：“你今天走那么快！”

叶舒然刚倒了杯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开始哄女朋友：“我再不走，你就要变成风中玫瑰了。”

曲清萸当然知道她心疼自己，却故意道：“怎么，风中吹几下的玫瑰就不是玫瑰了？你就不喜欢了？”

叶舒然脑补出她那傲娇的表情，一阵低笑。

“吹坏了我心疼，你总要管管我的死活吧。心疼过头，我可就活不下去了。”

“哼。”

叶舒然仍是低笑，这才有空浅浅喝了两口水。

过了好一阵，那头传来曲清萸低低的娇嗔：“你不许活不下去。”说完还不算，她又强调了一遍，“以后不准说这种话。”

没想到她还挺迷信，叶舒然在心中低笑。

其实爷爷也不让她说这个。

“好。”

第二天两人一个在忙着向董事会汇报，一个去找宗律叔吃饭。晚上曲清萸仍被叫了回去，两人只好约着明天再见。

曲廉优在董事会上有意无意提了几次叶舒然，但都被曲清萸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有心之人都能看出她好像不太愿意将功劳分给叶舒然，在这点上曲清萸倒显得有点小气了。

散会后父女俩各自忙碌，也没空详谈这事。

直到快下班了，曲清萸才从另一个部门会议上解放。待会叶舒然来接她，然后一起回家，小甜已经准备好饭菜了，这是支撑她一口气开那么多会最大的动力。

她刚进办公室，秘书就低声说：“董事长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