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然确实一回来就惦记着照片的事，本来是想着精心挑选一下然后把效果最好的发给曲清萸。

结果每张都有每张的好，每张照片里两个人都和其他的不一样。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回忆起今天的点滴，所有细节都从毛孔里钻了出来，栩栩如生。

叶舒然想起她们今天牵了很久的手，情不自禁把手抬起来，盯着掌心认真地看。

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手，这掌心从小到大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但就是觉得它不一样了。

叶舒然心想，要是这掌心能储存曲清萸的温度就好了。

可即便无法储存，也不影响她的记忆。那柔软又温暖的掌心相触，那微微带汗的融合剂，让她每每想起都有难以抑制的心动加速。

叶舒然不得不微微张嘴做了几下深呼吸，才能把心口渐渐积聚起来的激动释放出来。

她今天可是第一次“假公济私”，还好没露出什么破绽。对于这样的表现，她自己还挺满意的。可是分别前曲清萸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又是什么意思呢？

叶舒然想着想着，又觉得她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自己琢磨容易陷入误区，还是找个人讨论一下比较好。”叶舒然依依不舍退出相册，翻出了迟欣的名字。

迟欣正在家里吃瓜，听到叶舒然的声音后，赶紧洗了手擦干嘴。

“快说快说，你们今天具体怎么样？”

叶舒然嫌弃道：“你比刚才更像在吃瓜。”

“哈哈，哪个瓜更好吃我还是分的出来的好吗。”

叶舒然不再和她斗嘴，忽然换上认真口吻：“我今天牵她手了。”

迟欣却很淡定：“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俩牵过好几次了。”

“这次不一样。”

迟欣有了点兴趣：“怎么不一样了？你抠她掌心了？”

叶舒然拧了下眉：“还能这样？”

“啧，那你不一样在哪里？”

叶舒然难得露出几分扭捏，含蓄道：“我主动牵的，而且我们牵了很久。”

“哦，那和以前是稍微不太一样。”迟欣其实是强忍着笑，就想等叶舒然再多说点。

她平时总是一脸无所谓的，好不容易盼到今天主动来讨论。

叶舒然陷入回忆，提到细节时还会忍不住笑出来。

迟欣越听越觉得牙酸：“你俩围着那花坛，拍了几十张照片？”

“嗯。”

那里没人的原因除了观景角度一般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只有一个花丛。谁会次次都去啊？她们几个平时去窄顶，连逛都懒得逛，更别提拍照了。

“我以前也觉得那里普普通通，今天才发现原来忽略了很多的美。”

迟欣意味深长哦了一声，拖长的尾音把叶舒然的沉浸从回忆中拉扯出来，莫名勾起一阵心虚。

但在虚什么，她又说不出来。

“是忽略了花的美，还是发现了新的美啊？”

叶舒然沉了点声：“小迟。”

她这么一叫，迟欣肩膀抖了一下。

“咳咳，其实你俩已经暧昧得挺明显了。你觉得你小心翼翼的，但我觉得曲清萸未必什么都不知道。”

叶舒然垂眸：“我也这么觉得。可是……她的态度有点模糊，我看不出来。”

她觉得曲清萸忽远忽近，有时候她能看到曲清萸眼中的情不自禁，可没过多久又变成了淡然平常，仿佛自己眼花了一般。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

“你如果真想跟她试试，那就再进一步看看她什么反应。如果你只是想保持暧昧，那就维持现状好了。”

叶舒然舔了舔唇，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

但随便玩玩，绝对不是她对待感情的态度。

“我这样，算是喜欢她了吗？”叶舒然的声音忽然变得小小的，还有点飘忽，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不确信。

她从来没有对一个人产生过这样的情愫：好奇、在意、牵挂，甚至还有点欲、望。

迟欣叹气：“你说呢？”

旁观者清，如果迟欣也这样觉得，那么答案显而易见了。

叶舒然轻轻蹙眉，她也许没办法再回避这个事实了。

“那如果想要进一步的话，怎么试探？”

迟欣被呛了一下，她没想到向来淡然的叶舒然竟然选择了主动出击。

“具体的我也没经验啊。”但为了帮助好朋友，迟欣义不容辞，“但我从其他人那里听过不少，基本上就是慢慢靠近，然后亲一下。”

“啊？”叶舒然错愕，“没确定关系，就能亲？”

“哎呀，就是气氛到了的时候，看情况亲啊。要是对方对你也有意思，那肯定就会让你亲，要是没意思……”

叶舒然想起在温泉里的情形，那时候她就想亲了。

她耳朵热热的，声音又飘忽起来：“没有经验的话，会不会弄砸？”

迟欣从小到大都是听叶舒然“指挥”的，难得见她这样虚心请教，既新鲜又好玩。

“这种事你想要有经验也没办法啊，总不能先去找别人练习吧。”

叶舒然设想了一下：把曲清萸换成别人，别说代入不了，就连换成谁她都想不出来。

除了曲清萸，她好像对谁都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更别说主动去亲。

她咽了下口水：“我再考虑一下。”

迟欣撇嘴，这会儿又知道矜持了。

不过她也不拆穿，鼓励说：“你要真喜欢，就好好把握。不然等她回去了，周围的人多起来，你就不是最显眼的那个了。”

等她回去……

叶舒然扫了眼台历，距离元宵确实没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