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舒然走近，她依旧没看出绣袋里装的是什么。
不知是爬山太快还是心情紧张，叶舒然发现自己好像不太会说话了，舌头抵在齿间，卡壳。
可她面对曲清萸的时候，那份心动依旧明显。
她身上的香气，她让人沉醉的眼睛，她那似笑非笑的嘴角，无一不在透着诱惑。
曲清萸见她眼底渐渐有了炙热，心头轻颤。
理智艰难爬上来，提醒她要克制。
叶舒然见她忽然侧了侧脸，好像有意要避开跟自己的对视。
有些失落，也有些不解，前两天她好像还没这样。
曲清萸幽幽开口：“天气没前天好。”
今天是个阴天，温度虽然不错但远没有前天的明媚晴朗让人心情愉悦。
“所以今天来窄顶的人更少了。”叶舒然回忆，“我路过观景台的时候都没见着几个人。”
曲清萸勉强勾了勾唇：“人少清静，也挺好。”
叶舒然觉得她看着有点累：“你没睡好？”
曲清萸轻轻摇头：“不严重。”
可是，她眼底的淡淡倦意明明就很显眼。
叶舒然不信，往前又近了些：“我看看。”
她一靠近，她的温度和气息可谓扑面而来，几乎将曲清萸完全笼罩住。
不过几秒钟，曲清萸就在这样的无形包裹中开始软化。
她努力挣扎着，可犹如陷入漩涡，越是挣扎就越是陷得快。
“你都有红血丝了，还说不严重？”
叶舒然语气里的心疼直白得让人心跳纷乱，曲清萸慌乱间却在她眼里看到了同样光景。
“你不也一样？”
第54章
曲清萸昨晚失眠的理由是绝对不能拿出来说的, 更不想让叶舒然知道。而且对比后发现叶舒然比自己还夸张，这倒是让曲清萸有些心疼。
本来只想为了转移话题，可完全看清叶舒然的黑眼圈后，她的语气就不自觉软了几分, 带着被刻意隐藏的在意：“你昨晚干嘛去了？”
叶舒然咧了咧嘴, 羞涩慢慢爬上来占了上风。
她托在绣袋底的手指轻轻抠了几下：“没干嘛, 就在家啊。”
曲清萸也猜到她在家, 这里又不是夜生活丰富的大城市。但叶舒然拧巴的回答还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在家, 但是不睡觉？”
叶舒然不自觉瞟了眼手里的东西，又怕曲清萸注意到，赶紧移开。
“我年轻，觉少。”
曲清萸弯唇：“那平时就不年轻？”
叶舒然发现这人调皮起来其实也没比齐小圆她们好到哪里去，但又让人怼不起来。
她吸了口气，无奈摇摇头：“间歇性的。”
她这话带着显而易见的退让和纵容，似乎有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的宠溺。
这跟叶舒然平时的风格一点也不一样, 曲清萸觉出这种改变是因为她。
她有些动容，但纠结也更深了。
余光正好扫到绣袋, 她便再一次转移话题：“这不会是你给我的送别礼吧？”
她总是有意无意提及离别, 叶舒然心里有点不舒服。
总觉得曲清萸好像并不怎么留恋, 一直在数着日子等归期。
叶舒然有些黯然，想着这里虽然比不上繁华时尚的海城，但也不至于毫无优点吧。
最起码，这里的人挺真诚热情的, 村民们也都客客气气的。还有不少原始自然的风光, 真就一点都不觉得好？
见她忽然闷闷的不吭声, 曲清萸的情绪也跟着低落。
她能感觉得出来，叶舒然不太乐意提及离别这事。
但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离别不要那么感伤。
“你回去以后要尽量少吹风，头发吹干再睡觉。”叶舒然弯了弯嘴角，“这么说虽然有点多管闲事，但你真要注意穿衣保暖，别总是穿领口低的，其实也很容易着凉的。少吃太油的东西是挺好，但也不能不沾油。”
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叶舒然又觉得自己全在说废话。
难不成曲清萸以前的生活都是一团糟？
她压根不了解曲清萸在海城的生活是什么质量是什么样子，但看小甜和璐姨平时的标准，猜也能猜到肯定不差。
刚才说的那些问题，都不过是因为和美村无法达到海城的标准才导致的。这不是曲清萸的问题，是和美村的问题。
但叶舒然依旧忍不住关心叮嘱，像是生怕对方回去后再次遭罪。
曲清萸平稳着心口轻颤，眼波微动。
她也想说几句类似的关心，但仔细一想发现叶舒然健健康康，阳光又开朗，似乎没什么需要她叮嘱的。
但她依旧能找出小细节：“你很优秀，性格也很好。”她顿了下，笑道，“以后可以不用刻意低调，也不必自嘲，坚持你自己所想就t好。”
叶舒然动了动唇，没说什么。
但曲清萸这几句话，直直说到她心底里去了。
她果然都懂。
叶舒然不自觉扬起了唇，更觉自己对她产生好感并非偶然。
也因为这几句彼此叮嘱，将这些日子以来的点滴相处做了最凝练的总结和提纯。
她们都发现并记住了对方的种种细节。
本该是令人欣喜的发现，但放在这个时点，反而更添离愁和遗憾。
两人开口的频率都明显降了下来，可看着彼此的眼神又显然是欲言又止。
叶舒然心底的不舍在积聚，她很清楚自己没有立场也不应该开口挽留曲清萸，但她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
这样不清不楚让人不习惯，她从来都不觉得模糊的感情有什么好的。
她的眼神变换了几种情绪，最后定格在凝视和钟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