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如火花般跳跃的紧张，她的视线胶着在曲清萸脸上。
可她不敢贸然说出来，毕竟从没有过表白的经验。而且曲清萸的态度实在太模糊了，想找到明确信号十分艰难。
曲清萸像是一颗硬糖被渐渐暖化，逐渐软下来，直到她发现自己连错开视线都变得那么困难。
幽幽暗叹了口气，叶舒然眼底的情绪，她怎么会不明白？
瞬间的心动是有的，但理智很快就会跑来敲打她，告诉她不要沉沦，更不要放纵。
妈妈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或许从窄顶回去后洗个澡的功夫，妈妈就会出现在欢喜屋。
曲清萸再次提醒自己，约叶舒然来这里是为了提前告别。
虽然还没到正式走的日子，但今天过后，她们是没机会再和之前一样单独相处了。
她其实也想让叶舒然不要在母亲面前说漏嘴，希望叶舒然能表现得和其他村里人一样。
只是，这样的话，在面对逐渐深情的目光后变得难以启齿。
原本都想好了的话，现在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曲清萸有点生自己的气，眉头紧锁起来。
叶舒然见她突然不高兴，心里更紧张了。
她的视线一直没再离开过曲清萸，哪怕对方垂眸，似乎不打算回应。
直到她看见曲清萸眼角处的变化，叶舒然的敏捷反应才重新恢复。
曲清萸的脸上突然多了另一种温度，与此同时眼角也有了不一样的触感。
她本能警觉，抬头后仰，但叶舒然的手已经覆了过来。
“别动。”叶舒然全神贯注盯着她，语气虽有点小急促但很是温柔。
曲清萸定在那里，被温柔和在意包裹住，动弹不得。
她觉得自己有点昏沉，只感觉眼角处痒痒的。
“有小飞虫。”依旧是温柔的语气。
这回还带着轻松，看来小飞虫在干扰捣乱前被成功拦截了。
曲清萸想起上次她帮叶舒然做过同样的事，也不觉得突兀了。
只不过……
叶舒然的手并没有急着离开，眼角的细痒渐退，可是脸颊的温柔呵护感却逐渐加深。
她的掌心覆盖了上来，浅浅贴合，温柔摩挲。
曲清萸脸上温度骤然升高，凡是被叶舒然掌心贴过之处皆是高温。
她的心尖也跟着烧起来，滚烫开始蔓延全身。
本就滑嫩的肌肤现在还泛着粉，温度也上来了，无论是手感还是观感，都好得不得了。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那带着浅浅责备但又透着羞涩的眼神。
从那双本就诱惑满满的吊梢眼里逸出来，再心如止水的人恐怕也抵挡不住。
更何况，叶舒然在她面前，早就不是平静无波了。
心动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反应，脑子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不停揣掇鼓励：“亲一下，亲一下。”
大脑里的博弈还在继续，但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选择。
叶舒然舔了舔唇，痴迷着往前凑。
想要一亲芳泽的念头让她勇气大增，曲清萸的诱惑实在是令人无法抵御。
她在靠近，她的视线从眼睛缓缓下移，定格在什么位置，曲清萸完全明白。
看着一点点靠近的叶舒然，曲清萸下意识抿了抿唇。
她的脸还在叶舒然掌中，现在唇眼看也即将陷落，可她挣扎的力气却在减弱。
脑中出现短暂空白，曲清萸有过一刻闪念：“一次就好。”
然而，当那张清秀的脸几乎占满她全部视线后，理智又开始冒头。
当看到叶舒然已经微微侧头即将贴过来时，曲清萸已经没了权衡的时间。
脑中混乱尚未来得及完全梳理，她只好顺着往日习惯，先是推开了近在眼前的人。
被突然推开的人一脸愕然。
曲清萸错开眼，不去看她。混乱思绪加上根本说不清的心情绞在一起，让她根本没办法认真解释。
有些事，她也解释不清楚。
在这种从未有过且继续矛盾的挣扎状态下，曲清萸口不择言：“你什么身份，想亲我？”
这话如果让耿司朗这些人听见，其实也不会觉得多意外。
曲大小姐一向眼高于顶，别说亲了，哪怕是追，恐怕也难逃这份奚落。
但叶舒然不是耿司朗，她也没有见识过在海城时候的曲大小姐究竟怎样。
虽然想过曲清萸可能会对这种感情抗拒、抵触又或是直接拒绝，但叶舒然着实没想过，她会说这样的话。
温柔覆在曲清萸脸上的手瞬间垂落，随之一同坠落的，还有那柔情的目光。
曲清萸脸上凉意明显，比以前被陡然松开手时的寒意还明显。
她说出那话自己也愣了，没料到竟失常到这地步。
这种话，放在其他任何时候，她都不会对叶舒然说的。可偏偏，她说了。
徒然动了动唇，曲清萸发现自己无从解释。
不管说什么，都会把话题往那个想要极力回避的事实上牵引。
她能给的答复其实也一样，只不过听上去可能“柔和”些。
曲清萸闭了闭眼，今天的事基本失控，已经处于搞砸到最坏的程度。她即使去缝补挽回，也是治标不治本。
倒不如，就这样算了。
反正她也给不了叶舒然想要的回答，她想要努力维持的完美形象也已经因为这句收不回去的话而破灭了。
曲清萸心头烦闷持续上升，想来想去，或许就只有一句对不起可以说。
她深吸了口气，刚要开口，手里突然一沉。
她低头，绣袋已经全在她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