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紧牙，将喉头的哭声压回去，抬手擦了擦眼泪。
“谢谢你们。”
“不用谢，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但是，你们误会了，那些聊天记录确实是我自己发的。”
……
……
整个宿舍瞬间寂静了。
正在高兴议论的所有人倏地停下来，声音戛然而止，转头齐刷刷地朝他看来。
“你……你没在开玩笑吧？那些话怎么可能会是你发的？你怎么可能可能说得出那种话来？”
“怎么可能？你不要说谎！”
杨逸抬高声音，表情严厉地怒斥。
袁天晓的反应十分平静。
“确实是我五年前说过的话，那篇报道里说的事也都是真的，我没有被人陷害。”
“可是我们明明看到聊天记录的对话框没有对齐，这不是P的，是什么？”
袁天晓想了想，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系统原因吧？其实那段聊天记录，我手机里还有，你们要看吗？我现在可以找出来。”
这句话，瞬间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脑海中掀起惊涛骇浪。
过了许久，沈宁强笑着帮他找补。
“至、至少，你至少很后悔，对不对？你当时年少冲动，口不择言，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是不是？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我相信你肯定不会那样对自己队友的！”
可惜，袁天晓再一次让他失望了。
他的神色完全冷下来，疏离地看着宋玉几人。
“就算重来，我还是会说出一样的话。但是我们四个训练了很久，马上就能出道，所有人都相信，我们一定能一炮而红。但就是因为他一个人，让我们的努力都白费了。我说他两句不应该吗？”
袁天晓的语气逐渐疯狂。
“谁不想出道？相信如果换做你们，你们肯定也会那样做的。”
“我们不会！”
沈宁歇斯底里地反驳。
平时他和袁天晓的关系是最好的，从这件事爆发时候，他就一直相信袁天晓，帮他找证据，却没想到，现在却从好朋友口中听到了这种话。
他痛心地指着自己。
“如果换成我，换成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现在躺在医院了，你也会这样做吗？”
袁天晓毫不犹豫，眼睛眨也不眨。
“会。”
他真的很想出道。
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也是如此。
当初在宋玉宿舍聚会的时候，他就明确说过，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自己的名字。
沈宁气哭了，想来脾气很好的他也不仅怒骂起来。
“你真的是想出道想疯了！你疯了！”
说完，转身跑出了宿舍。
“袁天晓，你真是……”
杨逸又愤怒又失望，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一个字没说出来，也跟着沈宁走了。
其他人也同样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他。
“袁天晓，你怎么能这样呢？”
“你一点也不后悔吗？”
……
但无论他们说什么，袁天晓都一言不发。
宋玉看着他这样，心头沉甸甸的。
“真的，没有误会吗？”
袁天晓扭过头去，抬手抹了一把脸。
“没有误会。”
“你们都走吧，我想休息了。”
说完，便将所有人赶了出来。
餐厅。
六个人聚集在这里，情绪低落。
李湛：“我刚才找到了袁天晓还叫袁伟的时候，他用的微博，他和网友的对骂记录，现在还在里面，一条也没有删。”
杨逸：“我找到了一些五年前的相关报道，和那篇文章上说的一模一样。”
杨逸：“我也问了XX娱乐的人，他们也说是真的……”
他们已经在这里查找了两个小时，但查得越多，越是让人心惊，叫人心寒。
沈宁把头埋在臂弯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是说，他一直都在骗我？骗了我一年多？”
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切的解释都是徒劳，刚才袁天晓已经亲口承认了。
这时，宋玉开口道：“我认识一个记者，我问问他当时的情况。”
之前去B市的时候，她在武术协会记下了那个记者的电话，或许他对这些事情有了解。
打电话过去，陈坚提起当时的事，长长叹了一口气。
“当时我全程跟踪报道了这件事，现在网上流传的事情经过，基本上就是当时的真正情况。甚至，我还亲自采访过袁天晓。”
“他当时怎么说？”
陈坚冷哼了一声，斩钉截铁道：“他确实是个人渣！”
“当初我去采访，他亲口承认那些话就是他说的，甚至在采访过程中，他对花辞书的病情十分不屑，口出狂言，连我都忍无可忍！宋玉，他这个人是有前科的，画虎画皮难画骨，所以我当时才会再三提醒你。”
手机开了外放，陈坚怒气冲冲的声音传出来，像是往每个人心头狠狠敲了一记重锤。
陈坚继续道：“你们见过花辞书现在的样子吗？如果你们知道他现在有多惨，会比我更恨袁天晓！”
“他在哪儿？”宋玉着急问。
“五年前查出胰腺癌之后，他就住院了，胰腺癌号称癌中之王，根本就治不好，只能靠化疗和药物控制。花辞书在医院一住就是五年，现在已经彻底看不出以前的样子了。”
说到这里，陈坚长长叹气，语气中满是怜悯。
“现在袁天晓的本性暴露是好的，如果让这种人出道，才真是天理不容。”
挂断电话，所有人心情沉重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