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爱风年(205)
孟夏将杯子举到阳光下鉴赏,杯身莹润薄透无一丝杂质,她笑道:“你爸做什么都会做到极致的性子一点没变,替我谢谢他,很美。”
原梾还没来及回话,彭泽清将准备好的咖啡重重放到哥俩面前,毫不在意地“哼”了一声。他只要一遇到原重远,就会变得异常小气,原梾识相地闭嘴,原桥不明就里开玩笑道:“妈,彭叔叔都吃醋了。”
孟夏:“他吃醋不是一天两天了。”
彭泽清再次毫不客气地尖刻道:“送前妻和同学茶具,是想看我们怎么摆到桌上变悲剧(杯具)吗?”
原梾:“……”
原桥:“……”
孟夏低头笑了:“别理他,尝尝我做的海盐冰茶拿铁。”
哥俩默契地看了眼咖啡,心觉再待下去彭泽清怕不是要把他哥俩毒死。原梾本就不爱喝咖啡,秉着呼吸喝了一口,眼神示意原桥撤。
原桥一口闷了,起身道:“妈,我们走了,一会儿该堵车了。”
“哎?着什么急,味道怎么样?
原桥一手拽着他哥,一手拉着行李箱敷衍地回话:“好喝,下次黑咖啡就行。”
“你爸有点怪,好好相处。”
“知道啦。”
哥俩离开后,孟夏将瓷器重新打包好放进置物柜:“好了,我拿到公司用不碍你眼,这点醋彭总就别吃了。”
“在他面前,我永远是个失败者,这辈子我就嫉妒过他一人。”
“我其实是个冷血的女人,要不不断,要断就会断的干净,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这么多年?”
“我跟你一同长大,还不了解你吗?换个词那就叫洒脱,原梾出事你没管吗?你知道原闳识一定能带好原梾,所以断就断吧,你和他离婚后我去找你,你又一次拒绝了我,我那会有家庭,你孟夏高傲不屑做那种拆散别人家庭的事,还有我知道的,你那会查出了乳腺癌,幸好一切都过去了。”
“别再恨他了。”
“你回到我身边,自然就不恨了。”
原桥健谈,回云心居的一路都在帮原梾分析建筑行业的前景。
“哥,建筑行业现在在走下坡路,要不跟我去做虚拟空间设计师吧,又赚钱又轻松,爷爷教你那一套早就过时了。”
世界瞬息万变,原梾有时也会害怕,害怕他和萧行的距离会越来越远,一刻不敢停歇地追赶,可最后发现时区已定,人只能按自己的步调稳步向前。
“未来什么样子我想象不出来,建筑行业前景好与不好我也不关心,我只知道这辈子我就做这个了。我专注力有限能力也有限,只能做好一件事。”
“哥,你和爷爷真像。”
“你记得他吗?”
“记得一点点,得亏你这几年不间断地联系我,我对爸也没什么印象了。”
“他缺失了你的成长,可能会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如果让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别介意。我没有要你一定认他,毕竟是血亲,你要愿意就偶尔走动走动。”
“知道了,哥。”
原梾的植物园院子被他改造的无处停车,他把两栋屋之间的隔墙拆掉后建了简易车库,从外看像夹在中间的大号黑铁屋。原桥看着他绕到屋后,正不解时面前的大铁门滑动着缓缓打开了:“哥,你把屋子设计成这样还是爸设计的?”
“应该说是被迫设计成这样,一会进院子你就知道了。”
“这么不合理可千万别说你是设计师。”
“哈哈,爸也说过同样的话。”
原桥解了安全带下车时,手机从口袋里滑了出来,屏幕自动亮了,锁屏壁纸是他前几天去一家画馆看到的一张画,他觉得特别像他哥就拍了下来。
“哥,给你看张画,这是不是你?”
画里一位少年穿着白T恤骑着单车迎面驶来,盛夏的阳光里,少年迎着风熠熠生辉。原梾6年前就看过这幅画,不过是在苏亿禾的稿件里。画里是他送原闳识离开江介他骑车回学校时,在校门口被苏亿禾拦了下来。
林跃的案子结束后,苏亿禾的黑历史被挖了个底朝天,原梾当时被冤枉的有多狠,人们对他的歉疚就有多大,也更恨带节奏的人。苏亿禾见不到林跃便去城西画馆找那位传说中的何先生,人没找到却在展出的作品中看到了这幅画,她瞬间明白了一切。
为了给自己翻案,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恋爱脑,不仅傻乎乎地被利用还被心理变态甚至可能是同性恋的人期骗感情,她放出画作说明画作当时发生的情境,意在让人怀疑林跃不仅恨原梾还对他存着不可道人的龌龊心思,以此转移注意力。
她忘了画作没有署名,警方也从未公布过林跃会画画,画馆也和林跃没有半毛钱关系。至此她也终于尝到了被舆论反噬的滋味,学业事业尽毁。
因着这幅画何肃的疗愈馆意外地火了,他给出的答案是这幅画是原梾来疗愈馆参加活动时,一个带着面具的孤独症患者画的。
原梾记得面具后的那双眼睛,那不是林跃是罗瑞,他躲在面具后短暂地变回了15岁的罗瑞。
原梾每每想到林跃总是伴随着极其复杂的情感,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为什么总是想起他,有时甚至跟着萧行一起出现,每到这时忙碌对他来说是剂良药……
“哥,在想什么?”
原桥打断了他的思绪,原梾回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特别的累,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时眼睫不受控制地湿了,他扭头避开原桥的视线解安全带:“没什么,可能只是长得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