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撰稿人Ⅰ日轨列车(92)
“我不是说她要害陶素琴。”
封晟宇摇头,走到王冰彬身边指着电脑,让他打开死亡预告、丝巾照片、陶素琴进入地铁的监控片段。
『……他的左边是一名中年女人,约近50,保养得当,脖子戴着爱马仕圆月丝巾打的V字结,身穿得体而保守的西装,脚穿香奈儿平底鞋。从她不失威严的表情来看,应该也是个上位者,而且她身后横飘着几个人,像是她的随从,隐隐透露出保护的姿态……』
“这几个人保护陶素琴的人,身份没法明确,进站的人太多了。”
王冰彬见他手指滑过末尾那段句子,便主动解释。
封晟宇道:“陶素琴当日并非走别墅正门或地库出来的,而是躲在保姆驾驶的老头乐,避开了监控,说明她知道,有人在监视她,甚至有可能限制了她出行,她才不得已用这种办法。”
吴卡写下‘陶敢’的名字,然后画了一个X:“不会是陶敢,他这人情绪冲动,是个管头不管屁股的傻小子,他还没胆量对他妈这么大逆不道。”
“那就是姓何的律师呗!”
王冰彬调出何均多次出入别墅跟陶敢见面的画面,有时候陶素琴和吴敏也在。
这段是私宅录像,陶敢拒绝提供,王冰彬用上黑科技才拿到,因此不能光明正大跟何均摊牌,要不凭那律师的聪明,当场就能告警察侵犯隐私。
“7号线的终点站是XX大学。”封晟宇说。
“啊!”王冰彬惊叫,“会不会是陶素琴早就有安排,雇了保镖陪她去找陶舒琼!”
“那她为什么不提前联系陶舒琼呢?比如让她在学校待着,哪儿都别去。”
“肯定没法联系吧。”
“那她怎么联系保镖?”
“我知道了,那群人一定是何均雇来的杀手!”
吴卡:“……”
头疼,想念理智又思维缜密的傅晚晴。
楚根长站在门边,听他们两人讨论,挠头参与不进去,心中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老大不在,真是心慌啊。
他跑去问吴卡:“组长呢?老半天不见人了,哎,你别划了,本子都给你戳烂了喂。”
“你问啥?”吴卡头也不抬。
“我问你组长哪去了。”
“出去了呗。”
“去哪了啊,上午这一波扛住,下午是不是就能歇了?说真的,那律师跟只黄鼠狼一样,看他那双眼睛,滴溜溜的,戴副眼镜特别贼……”
吴卡道:“大雕,你是不是很紧张?”
“啊,我紧张啥啊。”
“你一紧张就唠叨。”
“今儿可是头七啊,话说,组长是不是被他爸妈叫去……”
“组长没那么公私不分。”吴卡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把他头拉过来,悄悄在耳边说:“老马的事我以后再跟你算账!”
楚根长悻悻地抿嘴。
气氛有点尴尬,吴卡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脾气一上来说什么都不好使,更不会主动示弱,楚根长便猛地一拍他肩头,表示别因为拌两句嘴就损了兄弟情分。
“晚晴有消息了吗?”
吴卡一问出口,封晟宇、王冰彬不约而同闭嘴,奇怪他为什么会问楚根长这个问题。
楚根长讨好不成反又被呛了一脸,面子挂不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蓦地推了推吴卡背后的椅子。
“啥意思啊你!我说七八,你过分了啊,现在重点不是案子吗,你可别把气撒我们身上,你问问大花,我跟老马在岱山这几天,也没闲着,白天出去走访家属找线索,晚上回来还得植物大战僵尸!”
“不是撒气。”
“靠,你不就是觉得廖局把陶家那几个人被放走了,心里不爽呗?”
“别扯廖局。”
“那也别扯我啊!”楚根长委屈极了,一把粗嗓子骂骂咧咧的,有些沙哑,“靠,早知道就不拦着你去找组长了。”
封晟宇静默不语,王冰彬眼看着两人较劲,越听越迷糊:“啊,又关组长跟廖局长马哥什么事?”
楚根长却还对吴卡来了气:“你说清楚,怎么就怪上自己人了!我瞧着不挺顺利的么,泰方的棚子也撤了,李大同跟何均的阴谋咱都识破了,还让他们下不来台,放走就放走了呗,有线索再去抓不就完了!”
吴卡‘啪’地合上本子,心平气和问:“那我问你,陶舒琼怎么会跟陶敢说,这辈子别想拿到遗物?”
“你问我,我问鬼?”
吴卡气道:“你真是呆啊!你懂不懂,这说明,陶素琴,乃至其他80人失踪的事情,已经泄露了!”
楚根长愣了,王冰彬张大嘴巴,封晟宇却再次踱到窗边,皱眉道:“别吵了,有情况。”
咚咚咚,丧主休息室的门被急促敲响,分局长韩贵林打开门道:“都出来,殡仪馆进贼了!快去骨灰寄存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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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叭在吊唁楼各层响起:所有人检查房间门窗,到告别大厅集合!
马凤手中的对讲机却收到完全相反的命令。
——专案组全员,按警号顺序守住各楼层,马哥五楼冰彬一楼,集合完毕后检查所有冷冻柜。
来自吴卡。
马凤不明所以,皱眉回了句收到,身后市局廖荣海、分局韩荣林以及其他几人纷纷走出办公室,见马凤逆流往上走,廖荣海问韩荣林:“那不是专案组的吗?”
韩荣林说:“是啊,姓马,一把好手。”
廖荣海边走边说:“今天怎么没看着他们组长元赑?这么重要的场合,组长不需要在场吗?”
韩荣林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廖荣海面露诧异,随后不悦道:“他不是很受傅厅器重吗?怎么公私不分?大案当前,相当于上战场,他临阵跑去陪父母?难道不应该早点破案,给他弟弟和父母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