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我的宿主一心向善(76)
宴予怀扭头看向卫即明,并没有询问一向不肯杀人的景赊月为什么提出这个要求,握着剑就要走过去。
景赊月道:“我要亲自动手。”
宴予怀歪头看着他,景赊月眼眶泛红,眼皮微微有些肿,应该是哭过。
都哭了……
好可怜啊……
宴予怀带着景赊月慢慢的走过去,那卫即明好歹是个习武之人,听得见他们对话的声音,看着他们走过来只觉得是对黑白无常,一步一步,就是催命。
宴予怀将剑柄塞进景赊月的手中,从身后一只手握住他的手,一只手扶着他的腰,贴在他的耳边问道:“杀过人么?”
没有,一次都没有。
景赊月的摇头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宴予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高兴,莫名其妙的高兴。
于是他握着景赊月的力道紧了几分,愉悦的将下巴放在景赊月的脖子上,道:“我教你杀人啊。”
宴予怀握着他的手,剑锋贴在卫即明的脖子上,卫即明恐惧的挣扎,被极有眼力见林椿按住,动弹不得。
那剑一寸一寸,缓慢的割破卫即明的皮肤,卫即明爆发出像是杀猪一样的叫声。
但景赊月不觉得吵。
他一想到师傅受的苦,只觉得这人还不够疼。
差很多,很多。
剑受到阻力了。
宴予怀贴着他的脸,道:“砍到骨头了,这剑不好。”
他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一看,景赊月已经是满脸的泪痕了。
宴予怀笑不出来了。
他吸了一口气,手下用了力,找准了角度,一举割掉他的脑袋。
他想让景赊月高兴,于是问他:“把这脑袋洗干净给你做酒杯好不好?”
景赊月的肩膀在抖,宴予怀一开始还以为他在笑,后来发现他在哭,但一想,景赊月是在害怕。
他怕啊,手上干干净净的景赊月没有了。
宴予怀松开他的手,又发现景赊月紧紧的握着剑柄,都在颤唞。
宴予怀一根一根的将他的手指掰开,那饮够了鲜血的剑就摔在了地上。
宴予怀将景赊月打横抱起,带了出去,不顾身后的狼藉。
林椿对擦辟谷这件事熟练的很,指挥着下属们把剩下的还能站着的都打个半死不活,抬脚要走时又退了回来,拎着卫即明的头发将那颗死不瞑目的脑袋打包带走。
教主说要洗干净做酒杯来着。
《优秀的属下要记住主子的每一句话》
景赊月在宴予怀的怀里,没一会就发起了高热。
等大夫来时,已经是烧糊涂了。
处理完那一身伤,已经是傍晚,但景赊月还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
宴予怀趴在床边,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景赊月昏迷的脸看。
私自逃跑……
宴予怀问过林椿,他说这在燕云教里是死罪。
但宴予怀不想杀景赊月,最狠了也就是打断他的腿让他以后再也不能跑了,这个想法也在见到他凄惨的模样之后舍不得动手了,更何况景赊月又不是燕云教的人。
唔……为什么不可以呢?
宴予怀起身,走出门吩咐林椿,不一会林椿就拿着一张纸还有一盒印泥回来,交到了宴予怀的手里。
宴予怀又回到景赊月的窗边,捏起景赊月的手指沾了沾印泥,将手印按在了那张纸上。
宴予怀满意的看着纸上的内容,小心的折好之后放进了怀里。
看着景赊月的脸,宴予怀终于舒心了。
我的了……
夜半,景赊月醒了。
他还没退烧,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浑身的伤到处都疼,却发现处在一个怀抱之中,是熟悉的味道。
恍惚之间,还以为是在地牢里,只是又一场梦罢了。
宴予怀在他动作时就清醒了过来,黑暗之中,那双独一无二的银色眼瞳就静静的瞧着他。
景赊月抬起脑袋,在月光的照射下,正好撞进那银色的池子里。
他抬手摸上去。
宴予怀不喜欢那银色的眼睛,讨厌别人说起,讨厌别人看他,但不讨厌景赊月,也就不抗拒景赊月的抚摸。
景赊月喃喃:“真好看……”
像月亮。
宴予怀的心情忽然好起来。
下一瞬,景赊月支起身子,在他的左眼上落下轻轻一吻。
宴予怀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硬了,不知所措的愣在那里,直到景赊月趴在他胸口再一次沉沉睡去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什么意思?
他什么意思?
他什么意思?
宴予怀很想把景赊月摇醒,但是看着景赊月的睡颜终究没有动作。
那就,
宴予怀长舒一口气,将人搂紧了一些,好像妥协了什么。
那就等他醒过来吧。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从景赊月的眼角滑落。
风何影还活着,但也快死了。
他说,他与那个冒牌货是双胞胎。
两把剑,一明一暗,一柄惊鸿,一柄照影,也正是一明一暗的两兄弟。
风何影执惊鸿剑名扬天下,而他的孪生兄弟,执照影剑,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
永远活在另一个的阴影之下,没有人会甘心的。
那人不甘心,于是动了手,翻了身,于是如今名扬天下的是他,锁在地牢慢慢腐烂的是风何影。
至于谁能将那曾经的天下第一悄无声息的关在地牢中,还大手笔的以玄铁铸造锁链,这其中,还有皇家的参与。
景赊月曾经以为,江湖与庙堂,是互不干涉的。
但是风何影告诉他,十二年前,江湖就让朝廷的人捅成筛子了。